还未说完,就被陈阿娇毫不留情地拒绝,“不去”
张骞只觉额上的汗,都要流下来了,却也猜不透面前这位长罗翁主的心思。
“那...那...小子采摘了一些野果,如若翁主不嫌弃......”张骞突然灵机一动,边解下背后的竹筐,边拿出压在竹简下面的野果递到陈阿娇面前。
陈阿娇这次没有再拂了他的意,接了过来,没吃,也没放下,只是拿在手中把玩。
过了一会儿,突兀地问道:“你知道匈奴是何种样子吗?”
张骞老实地回道:“未曾真正见识过,只是从书中亏得一二。”
“是吗。你可知我差点就要和亲去匈奴了。”
张骞犹豫了下道:“早前,市井中有些许流言。不过流言只是流言,如今陛下已经昭告天下和亲的人选。翁主不必再忧心。”
“你知道的倒是清楚,若我真的去和亲,你当如何?”
张骞不明所以地看向陈阿娇,“翁主...是何意?”
陈阿娇也不明白为何会问出这一句,就如她不明白为何会让车夫来这里。甚至在看到张骞呆傻的样子,甚为恼怒。
猛地放下帘子,“没听到就算了,本翁主要回了。”
张骞能感到长罗翁主的不满,欲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起。
久久听不到外面有声音传来,陈阿娇又不甘地掀开帘子,“呆子,傻子......”骂了一通人,又命人抢来他的竹筐放在车上,方才令车夫驾车离开。
留下来不及阻止的张骞,一脸心疼,“翁主...其他的都可与您...但小子的竹简...还望您莫要拿去......”
“我偏要,想要,便来长公主府取吧。”唯余一道清丽的声音,在闾巷中久久挥之不去。
转眼,和亲的队伍已走了多半个月,窦太后的寿辰也马上就到了。
馆陶长公主对景帝道:“母后的寿辰还是要皇后来操持,就此解了皇后的禁足吧。”
景帝犹豫道:“如此恐不能服众。”
“你是怕不能向太子与栗夫人交代吧。可这对皇后又岂非公平。你我都知,皇后是绝无可能授意侍女做出此等事。要么是侍女自作主张,要么就是被人陷害。我倒觉得被人陷害的可能性更大,不然一个小小的侍女又如何有胆子敢对太子妃下手。”
“不管如何总是皇后治下不严。”
“所以这几个月的禁足已是惩戒,够了......”
景帝最终还是听从了馆陶长公主的建议,解了皇后的禁足,只是多少心中还是存有疑虑,令栗夫人和王夫人一起协助皇后操持太后的寿辰。
闻听此消息,栗夫人的殿中又是一阵沉闷的器物坠地声。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外如是。
“皇后......皇后......我倒要看看陛下会护你到何时......”
不知是第几次叹气的陈阿娇,看着凌月捧着书简兀自看得入神的样子,莫名产生了一股邪火。
一把抽走凌月手中的竹简仍在一旁,质问,“你都不问我为何叹气吗?”
凌月这才看向她,“为何?”
“我......”陈阿娇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什么。
等到凌月又拿起被她扔在地上的竹简,才小声嘀咕,“都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他怎么还不来取......不是很不舍得吗,为何......”
“谁...取何物?”凌月随意问道。
“就是竹简啊...那个呆子......”
凌月反应了一会儿,才缓缓从竹简上抬头,“你说的是...张小郎君?”
“不是,谁说他了。”陈阿娇张口就否认,却更像是口是心非故意如此说。
凌月盯着她看了好几眼,方才道:“张小郎君随着和亲队伍去匈奴了。”
“什么...匈奴...那个呆子他就不怕危险吗?”
凌月道:“他先前去应召了大行署的属官,虽微末小官,却是以使者的身份入匈奴,待公主与匈奴单于行完嘉礼,便会返回。毋须过于担心。”
“谁担心他了”陈阿娇再次矢口否认。
“你这些天魂不守舍,莫不是一直在想着张小郎君?你看上他了?”
凌月只是试探了一下,谁想陈阿娇猛地怔在了那里,似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凌月说了什么,猛地站起身,“你...你胡说什么,我堂堂翁主岂会看上一个...一个连爵位都没有的...的...呆子......”
“你这里太闷了....我要回去了......”陈阿娇边说边用手作势在颊边扇了几下。
凌月任由她跑走,看似还在看着手中的竹简,只是眉头却皱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陈阿娇没再出现在凌月的院中。直到窦太后寿辰,姐妹两人才凑在了一起。
“我警告你不许在阿母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陈阿娇压低声音对着凌月说道。
都过了这许多天才想起了这一茬,不嫌太晚了吗?她若是有心说,她还能蛮横地站在这里警告她吗?
不过凌月并不想与她逞口舌,点头应了的同时,提醒了一句“你最好像你说的那样没有任何心思。”
恰在此时,馆陶长公主走了过来,姐妹两人便停止了话头,各自登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