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景帝点头道:“依母后的意思。”
王皇后这边,景帝直接问道:“你看王氏可有为太子伴读之人?”
王皇后心中早有数,毕竟栗太子时,景帝也点了朝臣之子还有栗氏之人为太子伴读。彻儿为太子,定也会选王氏一族的人。
只是景帝不提,她也不便先开口。况且她扒拉了一圈王氏的族人,兄长王信的儿子,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年龄上差的有些大,堂兄弟又隔了一层。往后扒拉到母亲改嫁后生的两个兄弟身上,倒是有年龄合适的侄儿,只是田蚡、田胜两兄弟容貌随了他们的父亲,很是平庸,甚至说的上丑。他们所生的儿女,不管男女也都是不怎么入眼。
所以王皇后很是头疼这个人选。思虑了良久,才终于有了决断。
妾兄长的嫡长子偃已年十六,为彻儿伴读,年纪上不妥,不若让其做太子宫属官,也是为陛下和太子效力。
景帝倒是没想到王皇后如此提议,略一思考也觉妥当。
“也好,那王偃便和郑氏子当时同为太子舍人。”
“妾多谢陛下。”
很快,景帝便将为其选取的太子太傅,太子少傅,以及伴读人选告知了刘彻。
刘彻行礼道:“儿多谢父皇,父皇为儿考虑多矣。只是儿可否再加个伴读?”
景帝好奇,“你想用谁?”
“弓高侯庶孙韩焉。”刘彻解释道:“他的投壶甚是精准,也有文识,骑射功夫也是拿的出手的。儿很欣赏。”
景帝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道:“朕下口谕给弓高侯,让韩焉韩说一同来拜见,若韩焉真有你说的通文学,有材力,那便留下。若不是,朕可不会由着你。”
刘彻很有信心道:“父皇放心,儿也不允许平庸之人在身侧。”
景帝哈哈一笑,“我儿这也算是霸气。”
闻听太子要选伴读,堂邑侯陈午也动了心思,甚至上门求见馆陶长公主帮忙引荐。
馆陶长公主一听就气乐了,“你当太子的伴读是什么玩意儿都能胜任的吗?你也不看看陛下中意的那些人家都是何身份地位。你那贱妾生的庶孽给太子提鞋都不配。”
许是馆陶长公主说的太难听,堂邑侯涨红了脸,继续说也不是,不说又不甘心。
而馆陶长公主懒得再看他,直接让淇玉送客,“君侯无事还是不要登门了,为了你那几个庶孽更不要上门,孤嫌晦气。”
堂邑侯深吸了几口气,在被请出门之前硬是又说了几句,“都是陈家子嗣,若峻儿几人有了前程,对月儿,大郎和二郎都是助力。殿下......”
馆陶长公主直接呵斥打断,“淇玉,你还等什么。送客......”
堂邑侯也只能不情不愿的离开。
红侯宅邸。
红侯太夫人红着眼睛对刘辟强道:“太后向来念旧,对我们祖孙几人多有照顾。当初楚王谋反,虽你父亲,多次谏言劝阻。但到底我们同出一脉。被夺爵弃市,还能有怨言吗?是太后顾念早前旧谊,为我祖孙三代在陛下前面陈情。你父亲不仅被还回爵位,也允我们祖孙留在长安。这都是太后和陛下的恩情。如今两宫还将太子伴读的身份予了你,这是多少宗室贵戚求都求不来的荣耀。你定要用心侍候,辅佐太子。方能报答太后和陛下万分之一的恩情。”
刘辟强知晓祖母说的是事实,也铭记两宫对他们这一支的恩德,只是他并不喜宫廷的纷扰,只想安静读书,钻研经学。身为宗室清静无为,总好过惦念不应该惦念的东西。那才是祸家的根源。
只是没想到他会被选为太子的伴读。
红侯太夫人一眼便瞧出孙儿的抵触,告诫道:“切不可在外人面前摆出如此模样,这是太后和陛下给予我们的荣耀,你如此是让太后和陛下寒了心,还是让眼红我们的人抓到攻讦我们的理由?”
刘辟强一惊,忙道:“孙儿不敢,祖母教训的是。”
红侯太夫人再教育孙子道:“如今我这个老妪还活着,还能在太后面前絮叨一下情分,若是哪一天我走了,这么多的宗室,太后还能想起你们是谁。说句功利的话,你在太子殿下那里留了名,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你能往上递上话去。咱家能从楚王谋反的事件中摘出来,是你祖母我向太后奏明了你父亲多次劝谏,却被楚王威胁的冤屈,咱家才能平安。辟强啊,世事总是难尽人意。只是人活着,总要给自己留出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