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三照做。
接过手机,言赋拨通霍骁然的手机号码,像是在专门等她的电话,铃声响了一秒就被接起。
“还好吗?”
霍骁然先问出声,隔着电话,言赋似乎都能听到他因为担心而心跳加快的声音。
言赋温声道:“你先回去吧!”
“我会一直等你的!”
言赋嗓音发颤,竭力保持冷静,“不用等了。”
她嘴角噙着笑,又说。
“我今天。”
“很开心!”
说完这六个字,言赋迅速将手机从耳边拿开,迅速按了挂断键。
“好了,我们商量一下钱的分配问题。”言赋找了个凳子,抽出一张面巾纸,将边边角角都擦拭一番,直到木头凳子表面发亮才坐下。
“分配?我们找你来是为了分我们的钱?”黑老二显然没有听过这么无理的要求,嚯一下站起来,“你在这里耍猴呢?”
言赋淡定摇头:“那倒没有,你们这么多人,我哪里敢,再说了我看上去是那么蠢的人吗?”
黑老二这才舒服一点,又慢悠悠坐回去。
言赋又补充:“猴比你们聪明。”
刚坐下的黑老二,弹簧一样又起来,“你……”
黑老三一掌拍在木桌上,震得玻璃杯中的水往外面溢出几滴,顺着杯壁流出来。
“大哥,不要跟她废话。”黑老三指着言赋的鼻子,“我告诉你,言宝儿欠我们的五十万,你今天要是还不上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一百万?”言赋怒了,她也拍了一把桌子,那杯水直接被震倒,骨碌碌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你觉得我妹妹就值一百万?”
言赋伸出五个手指:“我告诉你,我言希儿的妹妹,至少值五百万。”
言宝儿:“?”
黑一二三四:“?”
言宝儿觉得言赋疯了。
空气大概凝滞了有二十秒。
黑老大试探着说:“我有个想法啊,你是不是假扮医生从精神病院跑出的?”
言赋掩嘴笑了笑:“不排除有这种情况,但让你失望了,我还真不是。”
黑老大解释说:“你可能对我们的工作性质还不太了解,我们是放高利贷的,不是绑架勒索的。”
“虽然都是犯法,但是这两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言赋一脸求知若渴:“具体什么区别?”
“高利贷呢是人家欠多少我们就要多少,绑架才是值多少就要多少。”
“如果被抓起来,踩缝纫机的时间也不一样。”
言赋拍一下大腿:“你看,这就是你们的局限性了,俗话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说五百万肯定有我的道理。”
“那你说说吧,黑老五。”黑老二看出来了,今天这钱是要不回来了,直接摆烂,想看看这事儿还能有多奇葩。
言?黑老五?赋:“我是她姐姐不错,但是我爸妈本来就对我不好,在她的挑拨下,对我不是打就是骂,还总是不给我吃的。”
“我参加完高考那年,他们把我五百万卖给一个有钱的老男人。”
“他们在我房间装摄像头,那个有钱老男人躲在摄像头后面,每天看着我意淫。”
“那老男人那天闯进我的卧室,想盗走我,结果我宁死不从,就用花瓶砸破了他的头,流了一地的血,我以为自己杀人了,害怕坐牢,然后就从窗户上跳下去了,结果掉在绿化带上,没死成。”
“后来住院时有个医生阿姨资助,我才能出国留学十年,回来当医生。”
“刚才老大说是不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其实不瞒你说,因为差点杀人的事情,我还真的被查出来精神分裂,不过已经吃药好了。”
“所以我敢打赌,那五百万至少还有一半,你就跟他们要,他们肯定二话不说就拿钱来了。”
“你想啊,他们这钱也不是从正道上来的,就算发现了他们敢报警?”
“然后呢,你们把一百万上交,剩下一百万咱们五个人刚好一人二十万,多划算的买卖?”
“当然了!你别忘了,我还是个医生,很厉害的那种,什么破了我都会缝。”
“你们没看过电视吗?几乎所有的团队里都有个医疗顾问。”
“我给你们提供这么重要的线索,是不是值得分一笔钱?”
言赋说完了。
可能是屋子太小,她忽然觉得很热,让人喘不过气。
抬手去擦汗,却摸到满脸泪水。
良久!
黑老大无言地站起来,从黑老四手里拿过刀,刀尖抵在言宝儿脸颊上,沉声问:“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言宝儿好像是被言赋的故事感动了似的,一个劲儿呜呜叫。
黑老大从言宝儿嘴里把毛巾扯出来,扔到一边。
“敢说谎老子弄死你!”
终于,言宝儿吐出三个字,“是真的!”
言赋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决堤。
黑老大也别过脸,混浊的泪水从眼角流出。
黑老二和黑老三背过身去。
黑老四一动不动看着言赋,突然,他把言赋拉到言宝儿面前,“妹妹,我给你按住,你使劲儿打她。”
言赋俯身,温柔地替言宝儿拭去泪水,“我不打她!”
“我要他们,永远欠我的。”
“我要他们,死了都对我心怀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