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言赋手里攥着那个信封坐上电梯,回到家,她先把门反锁,然后才打开那个信封。
是一支黑色录音笔,言赋猜到了。
她把自己锁在房间,坐在梳妆台前,大拇指在录音笔的底端轻轻一按。
几声滋啦滋啦的电流声过后,里面传出两个人的对话声。
“霍骁然,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
“是吗?,我每天都有健身。”
“那为什么你在我心里的份量越来越重了?”
“土味情话啊,你男朋友我会一箩筐!”
“那你也说一个!”
“你知道我为什么感冒了吗?”
“因为你着凉了?”
“不,因为我对你完全没有抵抗力。”
……
“我想起来个事儿,下周一中午我要和一个合作方吃饭,就在你们医院对面一家粤菜馆,要是中午有空的话,我去接你吃一顿大餐?”
“不用了,我周一打算和山山姐姐吃食堂新开的米线。”
“……”
关掉录音笔,言赋无力地靠回椅背,痛苦地闭上眼睛。
这是那天,从果园回来的时候,霍骁然开车,言赋打开手机刷小视频,无意间看到上面的土味情话,就挑了一句对霍骁然说了。
牛贵平怎么弄到的录音。
他还掌握了什么?
言赋大脑宕机,她想像不到,也不敢想,今天这种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一次会在什么时候发生。
给她当头一棒。
毫无头绪的恐惧来袭,言赋从椅子跌坐在地上。
她坐在地上,就像全身的筋骨都被抽尽,像一条软趴趴的蛇,只会偶尔喘出一口气。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抬头看向这间屋子,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永远装着摄像头的地方。
她不知道,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看着,等着她稍微一打盹,那些目光随时要将她撕碎。
太可怕了。
良久,言赋擦干净眼泪,编辑了一条短信。
【我答应你了,但是我需要十天的时间,十天后的这个时候,我会联系你。】
言赋抬起的手指,在发送两个字的上方悬了好久。
终于。
沉重地落下。
发送成功。
*
霍骁然见完合作方回来,打开门,听到炒菜的声音,他随便扯出一双拖鞋套在脚上。
来到客厅。
他看到扎着低丸子头,在一片锅碗瓢盆、烟雾缭乱中手忙脚乱的言赋,他冲进烟雾,一手拧灭燃气灶,一手将人拉出来。
言赋反应过来,人已经出了厨房,“我正炒菜呢,你拉我出来干什么?”
霍骁然把她手里的铲子拿过来,“怎么想起来自己做饭了,就算我不在,饿了不知道点外卖?”
“要是伤到手怎么办?”
“霍骁然,你干嘛那么夸张,我是二十八,又不是八岁,现在人家幼儿园小朋友都会做饭。”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的这双手只能用来做手术。”
霍骁然检查她的手,脸色突然一沉,“你自己看看这不是受伤了?”
言赋低头,定睛找了好几秒钟,才看到一个小红点。
“……这都叫受伤?你再回来迟点都好了。”
霍骁然的表情突然严肃:“言言,以后别做了,我真的心疼。”
言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一瞬间蓄满泪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滚落下。
霍骁然你怎么那么倒霉,好不容易投胎到有钱人家。
你为什么要遇到我?为什么要喜欢我呢?
傻瓜!
我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
霍骁然见不得她哭,急忙哄:“你别哭,要是你以后想做饭的话,等我在家好不好,我还可以给你打下手。”
言赋钻进他的怀里,“我就是看你今天受伤了,所以想炖个鱼汤给你补一补。”
“不用补,你多叫几声哥哥就会好得很快。”
言赋眼眸微动,她牵着霍骁然的手,来到卧室。
一进门,言赋将卧室门反锁,客厅里的唯一一点光源被隔绝在外。
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言赋就像一缕幽魂,总算找回一点点安全感。
言赋踮起脚尖,闭上眼睛,去找他的唇,“哥哥,我不会勾引,能不能直接亲你?”
霍骁然抢先一步。
他的吻好轻,碰一下离开碰一下离开,如此反复,好像一遍遍诉说着无尽的爱意。
每一次触碰都让她心跳加速,言赋勾住他的脖子,想要更多。
她吻了吻他的耳朵,问:“哥哥,不知道你晚上有空吗?”
霍骁然脑子嗡一声,耳朵红到滴血。
“我……”
言赋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上,“这次所有的条件都具备了,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整晚的时间还有……”
“这个。”言赋从裤兜里掏出薄薄的东西,放进霍骁然的右手。
霍骁然喉结上下滚动,他想更清楚看她的脸。
言赋预判了他的动作,第一时间阻止。
“别开灯,我害怕。”
霍骁然本来去按开关的手,从墙边缓缓垂落。
他单手抱起女孩,将人放在宽大的床上,而后,与她十指相扣。
亲了一会儿。
霍骁然抬手开始解衬衫上的扣子,修长漂亮的手指,从上到下一粒粒地解。
言赋在黑暗中认真看着,痴迷又认真,就像看那些专家的手术视频,她想要把这个样子的霍骁然刻在脑海中。
解到第三个,霍骁然似乎失去了耐心,他直接粗暴一扯。
剩下的扣子接连蹦开,有几个掉落在实木地板上,发出连续而细小的“嗒嗒嗒嗒”几声。
那声音干净利落,像在小提琴的高音弦上轻轻弹拨。
短暂而明亮。
视线受阻,听觉就会异常敏感,言赋似乎能根据声音,想象到那一枚扣子掉落的轨迹。
言赋错眼看霍骁然,目光从他的手臂,滑到袒露的胸膛。
他重新俯身,细细吻她。
带着万分虔诚。
用上了毕生所有的耐心,吻她的额头,眉眼,挺翘的鼻尖,嘴唇。
“言赋,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言赋被吻得意乱情迷,下意识问道。
黑暗中,凌乱中,颤抖中。
言赋听见他说。
“我爱你!”
“我好爱你,言赋。”
言赋身子控制不住地发抖。
“嗯,我知道。”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说完,他带着灼热的嘴唇一路向下,啃咬她细白的脖颈。
言赋收回去不久的泪水,再一次滚落。
好可惜啊!
从今以后,这样美妙的事,
他会和别人女人做。
他此刻迷醉的样子,也会被别人看到。
想到这里,言赋心脏一阵抽痛,她好舍不得。
霍骁然抬头,看到女孩满脸泪水,他的目光被烫了一下。
不对,霍骁然在心里提前叫停。
“怎么了?”言赋轻轻问。
言赋一开口,霍骁然便更加确定了,她不开心。
霍骁然眼里的情欲褪去几分,嗓音低哑,“言医生,可能是脑震荡的后遗症,我现在头疼。”
听到“头疼”两个字,言赋职业属性被唤醒,立马坐起来,摸他的百会穴,“是不是这里疼?”
霍骁然拉着她的手,放在耳骨后:“是这里。”
言赋:“看来,这脑震荡比我想象的要严重,这段时间你都不能干重活,做任何事情都要慢一点。”
霍骁然问:“刚才的事也算重活?”
“……”
言赋脸一红,“当然算,不都是你出力?”
“那我现在出不了力了,怎么办?”霍骁然又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那就不做呗。”言赋整理了下尚未被扯开的衣服,准备下床。
“可是我好难受。”霍骁然可怜兮兮的:“要不然换成你出力?”
“我……我我吗?”言赋伸出食指指向自己,“我……要怎么出力?”
这方面,她主要也没怎么关注过。
霍骁然冲她笑,憋着坏。
他的衬衣扣子被扯坏,精壮的胸膛就那么袒露在她眼前,想不看都难。
下一秒,言赋的手被他牢牢抓着,指尖先是碰到他的腰,慢慢又挪到下腹,再往下,是紧实的腹肌。
再往下,言赋再迟钝也该明白“出力”的意思了。
差不多半小时。
弄完之后,霍骁然拉着言赋洗手,言赋一张脸红扑扑,不敢抬眼看他,也不敢照镜子。
霍骁然突然问:“好玩吗?”
言赋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他,“霍骁然,你能不能要点脸?”
这种话是怎么敢问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