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聪猫着腰,健硕的身躯缩成一团窝在草丛间,不知过了多久,满头大汗,腰间酸痛,他略带烦躁之意回头看向曾寻真,眼神黑沉沉的,“你传玉玦问问王勉那小子到底找到没有。”
这事情拖的越久越棘手,王勉这废物枉他特意带他回派里,让他找个阵眼都能找这么久,不仅天资差,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废物!
曾寻真颔首,摸出玉玦给王勉传了个信。
曲聪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但截断碧波药材的钱都已经花出去了,要是攻占不下碧波,无置锥之地的就成他们了,要是到时候爹出关发现他私挪公帐一定会打死他的!
他只能咬牙,憋着一口气,耐着性子继续蹲守,祈祷在下一个瞬间碧波结界能大开他们立马冲进去。
与此同时,筋疲力尽的王勉翻遍了碧波青山上的最后一块地皮,他汗如雨下,衣衫被汗水浸透,湿答答的黏在身上非常不舒服,还是一无所获。
他用手背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急迫地张望着四周,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语的焦虑和紧张,找不到!
哪里都找不到!
他们说阵眼就藏在正殿附近,可他都已经翻遍了碧波每一块土地了,掘地三尺,连最隐蔽的犄角旮旯也没放过,也没有看到一点阵眼的痕迹。
这里没有华丽繁杂的布景,开阔空荡,放眼望去一目了然,除了他,就只有粟欣一个活人。
碧波上的灵气浓郁,要想从阵眼渗出的灵气下手,那根本就是无处下手。
该怎么办!
在王勉分神之际,倏然有一道大力撞过来,他肩膀挨了一下,脚步踉跄,反手捂住肩膀,闷哼一声,恼怒地抬眼,一头老黄牛头也不回擦过他,抻着脖子,慢悠悠地吃他方才翻过的那块草坪。
王勉怔了怔,怎么这仙山灵宫里还有干农活的老牛?
恰逢此时腰侧玉玦一震,是曾寻真发来的传信,他们催促他动作快点。王勉再也维持不了那副温润的假面,额头青筋暴起,该死的,怎么就找不到呢。
催催催,他不想找吗?要是找不到阵眼,大师兄的计划落空,回去指不定怎么苛待他。
王勉的脸色比锅底还黑,他眼睛转了一圈忽然一定,走了两步,抬起脚一脚踹在老黄牛屁股上,怒骂:“该死的畜牲!”
“贱货!”
踹了一脚还不够,他又接连踹上两三脚才算泄愤。
老黄牛无动于衷,就像是给它挠痒养一样,抬头“哞”了一声,踢了踢后腿,继续埋头吃草。
“你在这里干嘛?”
背后倏然响起一道轻灵的声音,王勉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转过身来,迎上姜应啼白净的脸,那张脸在阳光下白的晃眼,他心下一跳,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走路无声无息跟鬼一样,他腹诽。
王勉咳了一声,面上有点不自然,姜应啼站在自己身后多久了?她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心虚和焦急两种情绪在他脑海里交织,看着她清冽的双眼,他忽然有种想拔腿就跑的冲动,但脑海天人交战了一会,最终还是收敛了神色,恭敬有礼地喊了一声,“师姐。”
姜应啼往左侧了一步,避开他的行礼,眼神也没看他,表情冷凝,语气不咸不淡,“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师弟。”
“毕竟……”她停顿了一下,侧身绕过王勉,“你这样的资质我们碧波宗是万万不会收。”
“你、”王勉脸上登时红白交错,他没想到姜应啼这个贱人说话如此犀利,表情狰狞了一瞬。
腰间玉玦激烈地嗡鸣一下,王勉顺手捞上来看了一眼,还是曾寻震,待看清上面的字后他瞳孔骤缩:派内药房失火,速归!!
如果此时还看不出来他们谋算被人看破了那他也未免太蠢了,他不着痕迹地将玉玦放回去,干笑了两下,“王某今日是来道歉的,已经叨扰够久了,这就不打扰了,也该回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姜应啼丝毫没有拦他的意思,反而侧身让开通道,温和一笑“慢走不送。”
王勉诧异的斜了姜应啼一眼,飞速地转身跑下山。
姜应啼回首,看着王勉行色匆匆的背影,似笑非笑地扯了一下嘴角。
王勉落荒而逃,一股气流将他一路推出碧波,排斥到保护罩外,他踉跄几步落地,愤恨地回头遥望,目光狠戾。
但没法,赤宏派已经传来消息了他必须尽快回去,他到师兄们等你躲藏点去看,果然,人去楼空,连个人影也看不到,看来同样收到了消息。
只是返程途中他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他用力的抓挠手背,然后是前胸,后背,瘙痒蔓延开来,抓过的地方赤红一片,雨后春笋一样冒出红点,红点抓破后还会往外流脓。
王勉吓得胆战心惊,这、这是什么!?
但越急越痒,越痒越挠。他敞开前襟,胸口已经被他抓破往外淌出血液,明明很痛,但他依然忍不住摸向胸口,扣向血肉模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