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竹屋用过膳食,又坐了一会,姜应啼告辞淮知,自行回了房。
*
夜色沉沉,更深露重。
沐浴过后姜应啼躺到咋柔软的大床上,阖上眼,脑海中浮现掠过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将要干的事情在脑海中罗列出了一个清单。
近日先等淮知的剑铸好,看着谢慈对她们还是愧疚难平,没准还能敲诈出一笔路费,接下来带着淮知去永夏国寻人,顺带看看那里的生意怎么样了。
这般想着困意逐渐浮现,姜应啼将被子拉上胸口,仍由困意逐渐蝉食。
没等她彻底入睡,头顶兀的响起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
“谢慈倒是护着你。”
姜应啼忽的睁开眼,翻身而起,挥袖点燃火烛。
床头上一直装死的黑鸦提溜着一双红眼,一瞬不瞬注视着她,口吐人言,声线平缓慵懒。
不是姬沉渊是谁。
姜应啼双眸微眯,一字一顿,“你监视我?”
姬沉渊却一点也没有被质问的自觉,“跟着你就看到了而已。”
“我看那谢慈很是重视你啊,”他的语气平缓,似乎是不经意问起,“听闻你们自小定下了婚约?”
姜应啼没回答,姬沉渊也不急,就这么安静地等待着。
良久,姜应啼看着乌鸦猩红的双眼,淡淡地开口,“若是你想利用谢慈未婚妻这个身份对青云宗做些什么,那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哦?”姬沉渊没想到她百转千回最后拐到了这个方向,他忽的起了逗弄之心,半真半假地问她。
“真的不行?”
“真的不行。”
“如何威逼利诱都不行?”
“不行。”
“即使我许你良田千亩,黄金万两,南海珍珠十匣,蓬莱宝石仙草三十担,灵器神术任你挑选,也不行?”
“……”
姜应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双杏仁眼瞪圆了,而后眨巴几下,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可能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尖细的鸟嘴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声,乌鸦笑得前仰后合,栽倒在枕头上。
“……”这下还他是在开玩笑,姜应啼才是蠢猪。
这位魔尊情绪简直比天上的乌云还难测,上一刻还笑的爽朗,下一秒立即收敛了笑意,阴滲滲地问:“那你会嫁给谢慈吗?”
当然不会。
只是姜应啼不喜将话说的太满,想了个折中的回答,“也许吧。”
“若是你中途变心了呢?”
“那自是回禀师尊,取信物退婚。”
“这样谢慈会很伤心的吧?”
姜应啼一挑眉,“所以?”
“哼哼。”乌鸦似乎心情不错,拍了拍羽翅,不容置疑地拍板,“明日傍晚上次的地方找我,对了,带上你的梅子,麦饭豆羹但也勉强入口吧。”
乌鸦的眼睛逐渐失去光泽。
随后的一句话掷地有声,久久环绕在房间中。
“记住,照顾本尊是你的责任。”
姜应啼嘴角抽了抽,这是完全没给她拒绝的余地啊。
她伏身向前,用手指戳了戳枕头上硬邦邦的乌鸦,确认那魔头确实走了。
用两根手指嫌弃的拎起它的爪子,而后想也不想扔到床脚。
可即使扔到床脚还是很明显,又不敢将它丢到地上,于是在那乌鸦上盖了好几层衣服,知道变成一个小山丘,彻底看不到了才放心。
这魔头还真会挑时间,昼伏夜出,每次扰的她睡不好。
姜应啼又熄了烛火。
长叹一口气后躺到床上。
陷入梦想前她的最后一个想法是。
如何想个办法,甩开这烦人的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