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没等她说完,甚至是在她开口的那一刹那姬沉渊便已回答。
他的笑容更甚了,似乎是达成了心中某种预期,浑身透露出一股轻快之意。他一挥手,姜应啼身上的禁锢瞬间瓦解,她的手腕被他扼住,顺势带进了怀里。
姜应啼在他怀里抬头,睁大的双瞳中倒映着他此刻双目变紫,紫红色的异火燎绕全身之象。
在姬沉渊抬掌之时,那一团滚烫如岩浆烈阳的异火化为粗大的岩柱,以龙啸风摧之势卷席向那一片光罩,异火出世,冲天之力无人可挡,光罩就像一块脆弱不堪的玻璃糖,一阵刺目的火光后,化为齑粉。
!
在场之人无论是抽空灵力虚弱的青云宗人,还是沉溺在胜利美梦中的黑袍,此刻都只有一个动作,那便是惊愕惶恐地望着那个悠然站在中央紫眸白发的男人。
姜应啼眼含热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就是力量吗,她暗暗在袖中捏紧拳头,尖锐的指甲刺的掌心有点生疼,但也让她的意志更加清醒。她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也要变得强大起来,保护她所有珍视之人,维护自己的尊严!
时间仿佛凝固,片刻后,直到意识缓缓流淌,周遭一切才慢慢聚焦。
黑袍人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那是面对绝对力量由灵魂发出的臣服,他边后退边摇头。
“不!不!不!这不可能!”
“怎么可能有人能破坏国师的阵法。”
“怎么不可能,你的如意算盘如今是彻底无望了。”姜应啼扭身,从姬沉渊臂弯中钻出来,目光紧紧盯着黑袍人。
瞧见她的动作,姬沉渊收回空荡荡的手臂,表情有些不悦地耷拉着眉眼,连嘴角都往下撇了撇。
只听姜应啼掷地有声地说道,“你为了一己私欲,残害了那么多条人命,也该付出代价了。”
“永夏皇帝。或者该叫你太上皇。”
在皇宫之中位高权重并且熟知皇宫规矩,能在这里出入如无人之地的除了太后和皇帝之外还有一人,那就是传出病重后忽然退位再无消息的太上皇。
!!!
一波惊讶未平,一波又起。所有人就像墙头草般,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慌乱的黑袍人。
黑袍人:“……”
似乎是知道自己败局已定,黑袍人深深地垂着脑袋,转身飞身欲跑。
但没有法阵掠夺她人灵力,他又怎能在姬沉渊眼前光明正大逃脱。
很快,便被强横之力拉了下来,重重的摔倒到地上,随之翻落的是他头顶之上厚重的帽兜。
众人此刻方看清他一直费劲心思隐藏的容貌。
肉球一样光秃秃的脸上没有一根毛,无发无眉无须无睫,只有刀喇般的三条小缝,分别是两只眼睛,一只嘴,鼻孔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歪歪斜斜安在五官中央。
黑袍人,或者说“皇帝。”恛惶无措地拉起袖子遮挡脸,可无论怎么遮,他都感觉周围那赤裸裸的,带着嫌恶的眼神,热刀子一样刺在他身上。
她们怎么敢看不起他!怎么敢嫌弃他!他可是皇帝!皇帝!她们怎么敢!
皇帝脚步踉跄,声嘶力竭地喊,“你们都该死!该死!该死!!”
姜应啼冷眼看着他此刻丑态毕现,“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出于什么目的,都不应该残害那么多的生命,累累白骨堆砌在皇城之下,你看到了吗?你不害怕吗?她们都在地狱呐喊冤屈,伸手想将你扯下去呢。”
仿佛真的感觉后颈有寒风扫过,皇帝仓皇地往后看了眼,发现什么也没有,他崩溃的吼叫着,“朕有什么可害怕的!她们都只不过是卑贱的下人,能为朕永续青春是她们的荣幸!她们应该感激朕!”
听罢这番无耻的话,姬沉渊轻嗤一声,“为恶不悛,不知悔改。”
他扬手,紫色的妖力将他的嘴巴,双臂,双腿同时封禁。他只能像一条肉虫一样在地上蛄蛹。
尖锐的妖力在姬沉渊掌心凝聚成型,他淡淡道:“剩下的只需将他杀了我们便能出去了。”
“等等。”姜应啼扼住他的手腕,冲他摇了摇头,拉着他的手轻轻放到身侧,“也许有人更想动手。”
“让我来!”
一道冷冽富含杀意的少年音从身后传来。
淮知自坑中勉力站起,似乎有着某种浓郁的刻骨崩心的狠意一寸寸支起他的骨节,他眼眶通红,提着剑,一步一步朝着地上的皇帝走去。
他垂着手,剑尖抵在地面之上,随着他的走动划过地板发出一阵刺耳的滋啦声。
“滋啦——”
“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