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我要了,”靳瑜把复印本压到枕头下面,严谨的问:“买这个的话,笔记主人可以收到钱吗?”
王亦召看他突然宝贝起来这玩意儿,只当他被徐雯雯逼得没办法,压低嗓音跟人透露底细:“我听说啊,只是听说,好像收不到钱。”
“诶诶诶,你先别生气。”王亦召瞅着靳瑜沉下来的脸色,愈发小心翼翼:“我听论坛的卖家说,这玩意是他从一个远方亲戚那里得来的,笔记是学神转学时忘拿走了,所以他们才敢私下里偷偷卖。”
靳瑜顿时怒气冲天,脸上染上愠怒:“什么东西,拿了人家的劳动成果还不给人钱。”
亏他还以为是沈雁白得了一份来钱的渠道,原来是被人当成冤大头。
“别气别气,”王亦召又开始熟练的顺毛,“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按理说即使转走了也该和前同学有联系,不能被整个班吭吧。”
“谁知道呢!”靳瑜没好气的说。
以沈雁白那个高冷不近人情的态度来说,说不定就把整个班的人给得罪了。
完蛋玩意儿,被人坑了还不知道。
拳头狠狠砸向枕头,靳瑜一通出气。
王亦召被他这嫉恶如仇,想给陌生人伸张正义的态度给吓到,忙不迭的说:“那我要不帮你打听打听,没准是想联系学神,但没联系到呢。”
以往遇到事情高高挂起的靳瑜一反常态,重重点头:“嗯!有事即可上奏!”
“遮。”小召子退下了。
往后一周,靳瑜一直想着这事儿,徐雯雯期间打过两会电话,逼迫他不得不认真上课听讲,回来时还拿这“葵花宝典”看。
靳瑜看一半后觉得自己可能被外传的噱头坑了,还学神呢,怎么全是基础知识点。
不该是那种拔高题竞赛题吗,不过做的也是真好。
左边知识点解析,右边是例题,解题步骤还用不同颜色的笔写,遇到难点还有步骤说明。
几页之后有知识点汇总和打印裁剪出来的试题。靳瑜试着做了几个,有的会,有的差几步卡半路上。
遇到一个函数题,他带着王亦召跟他一起解,两人相看半宿,后又求助手机,未果。
遂寝......
第二天一醒,靳瑜茫然的睁开眼睛。
以往他都是被尿憋醒,这还是第一次,他因为题没做出来被吓醒,还是在这么美好的周六。
要命。
他起身放水,洗漱。那道数学题还盘旋在脑海里迟迟不肯褪去。
靳瑜刷牙,吐沫,想题。
洗脸,擦脸,想题。
穿鞋,系鞋带,想题。
敲门,开门,想题。
“早。”沈雁白拿着早餐站在门外。
靳瑜看着让他一整晚都无法安心入睡的笔记本的主人站在门外,气突然不打一出来。哼哼两声:“不早。”
沈雁白挑眉,“那我下次再来早点。”
今天的早饭是肉沫粥和油条,还有茶叶蛋和小菜,沈雁白去阳台洗了手,回来给靳瑜剥皮。
余光看到靳瑜脸颊鼓鼓囊囊,问:“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靳瑜呼噜一口粥:“没有不高兴。”
“那就好。”沈雁白说。
靳瑜又喝一口,眼前闪过修长指节,沈雁白把茶叶蛋放他手边,又去阳台洗手。
靳瑜喝粥的动作一顿,心理嘀咕。
第一天来就剩十五块钱,连着两周买早饭,早该花光了吧,就算后面又充了些,手头又能有多少。
他冲着阳台扬声问:“沈雁白,你还有多少钱?”
“什么?”沈雁白没听清从阳台窗框旁露出头。
靳瑜嗫嚅:“你还,还...算了没事。”
他第二遍问不出来。
沈雁白没有追问,只是静静陪在一旁,等他吃完饭。
靳瑜回头看他:“你还有事?”
“没,”沈雁白说,“等你吃完收拾。”
“哦。”靳瑜坐回去了。
探究的目光太过扎眼,靳瑜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数学题堵在心口,担心沈雁白没钱也堵在心口,好好一顿早饭吃的满身不畅快。
一顿饭没滋没味的吃完,沈雁白收拾东西走了。
王亦召再次支着他蹲麻的腿从厕所出来,颤颤悠悠的问:“咋起这么早?”
靳瑜摊开宝典:“解题,解不出来我烦。”
“那你刚刚怎么不问沈雁白,”王亦召随口说:“他肯定会啊。”
那一瞬间,靳瑜醍醐灌顶,一条康庄大道在他眼前展开。
与其看人家的笔记,不如让人直接给他补课。
就他那成绩,考一次试什么都知道了,没啥可隐瞒的。
这样成绩提高了,徐雯雯女士一开心就给他打钱,更重要的是,他也能趁机给沈雁白塞钱,把人从水深火热之中救出来,一举三得,靳瑜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靳瑜支着脑袋,“包养”这词又不受控制的跳出脑海。
当家教老师就是沈雁白管他,但他当金主,就是他管沈雁白了。
他凭什么要受制于人。
歪头回忆沈雁白刚刚买饭收拾桌子的样子,好像也不错。一日三餐加上补习,他钱还出的起。
而且那人,长得帅,带出去也有面子。
可万一人家不愿意呢?
靳瑜把笔一扔,冲下二楼。
饭都买不起的人有什么资格拒绝!
他冲进走廊,一把推开门,沉声:“沈雁白,我要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