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去一棵树下捡了一片叶子盖在蛊虫上面。
“为什么要把它藏起来?”沈青眠眸子里有些迷茫,手背支着下巴,面上带着些懒散,看见那只蛊虫躺在那里好像要被转晕了,但又起不来,一整个瘫在上面。
“这样别人就看不见它了呀,就不会害怕了,你不怕蛊虫吗?它们很凶的。”
很凶吗?沈青眠没感觉出来,倒是觉得她的蛊虫有些蠢。
林姜初用手戳了戳蛊虫,它生无可恋地瘫着,直到铜板被取下来了,它才缠着她的手指想爬进玉葫里,好可怕,要被转晕了。
突然一支箭直直射了过来,沈青眠敛容屏气,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往旁边一躲,箭就直直插在了刚才她放手的地方。
“沈青眠,不会是你的仇人找上来了吧?!”在他松开她手的那一刻,林姜初瞬间吓得跳起来一脸惊恐地看着他,蛊虫也一脸虎视眈眈地爬在她肩头。
“不会。”沈青眠见她没被伤到,随手把箭拔起来给她,挑了下眉:“说不定是来寻你的。”
“怎么可能!”来寻她的人才不会放箭吓她呢。
“你的蛊是不是又咬了什么人?”沈青眠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蛊虫,它也不反抗,反而放软了身子,瞧着倒像是喜欢被人捏着的样子,他稍一用力,它就害怕了,等他放手了立马爬回玉壶里。
林姜初仔细回想了一下,眼睛一亮:“不会是那个想把我迷晕然后挟持到马车上的人吧,我的蛊是咬了他一口,那也是他先有错的。”
“他居然想拿箭杀我!”
“不会,顶多就是吓一吓你,不然这箭就不会只朝你手的方向射了。”沈青眠方才余光看见那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暗处,时不时还挠一下脸,就猜是她的蛊虫做的怪。
她的蛊也咬了自己,但为什么自己没有任何反应?他的手抚上被蛊咬伤的地方,已经愈合了,她说这蛊无毒,那它的蛊难不成就是单纯喜欢吸血?
那也不可以,林姜初攥了攥拳头,要是下次再遇见那人,一定要她的蛊再狠狠咬他一口。
不过,她都没看见过那人的脸,那就绝对是个丑八怪!
“沈青眠,我们要怎么去渝州呀?你有马车吗?”林姜初在心底狠狠骂了一顿那人就彻底消气了,抱着木雕挨着他走,他总是离她有一定距离,她觉得两人之间都可以再塞下一个她了,于是林姜初悄悄地再挨近一点。
“没有。”沈青眠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偏头睨了她一眼,她就不动了。
“那我们去买两匹马吧,我们骑马去渝州怎么样?”她还没有骑过马呢,正好可以试试。
于是两人就来到了马场,结果马主人刚把马牵过来,马朝她发了脾气甩了下马尾,她顿时就被吓到躲到沈青眠身后了,从他背后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眨着眼睛。
“它……它这么凶到时候不会把我甩下马吧?”
“你不会骑马?”沈青眠小小惊讶了一下,偏头看她好奇地问。
“不会啊。”
“那你为什么说要骑马去?”
“因为我没骑过马呀。”她老实地说。
那就没办法骑马了,沈青眠抱歉地和马主人解释说不买马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去呀?”林姜初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双手抱着木雕抿起唇看着他,这下他也骑不了马了,那总不能走路去吧,那会很远的吧,会走断腿的吧,肯定会的!
“只能分开去了,我骑马,你坐马车。”沈青眠看着她的样子,莫名起了逗她的心思,语气闲散,满眼笑意地看着她的眼睛。
“不可以!”他要是半路跑了,她就找不到他了。
但是暂时又没有别的办法,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沈公子,林丫头,好巧啊,你们来这里买马吗?”徐州刚把货物都卸下来就看见了他们二人。
“沈青眠,我们跟着商队一起去好吗?”林姜初一看见徐州眼睛就亮了,她想到一个好办法了。
他没什么意见。
“徐伯,你顺路去渝州吗?我们想和商队一起去渝州。”林姜初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徐州摇了摇头:“我常年都是在西域和边关这两处走,不过我们这里倒是正好有一商队今日要出发去渝州,你们可以跟着他们坐马车去,怎么样?”
林姜初开心地点头,而后转头看向沈青眠问他的意见,他点了点头表示没意见,于是徐州就去和那个商队商量了一下,同意带上他们两个了,不过只能坐在搭载有货物的马车上了,那辆马车正好可以坐下他们两个人。
“徐伯,谢谢你呀,我送你一只蛊吧。”林姜初把玉葫拿出来,要捏一只蛊出来,徐州连连摆手:“不不不,林丫头别给我,我养不来这玩意的。”
“它们很好养的。”林姜初捏出来一只蛊虫还在睡觉,丝毫不知道自己要被送出去了,沈青眠听见她的话扯了扯嘴角,眉眼带了些笑意看她。
她的蛊确实好养,走过一条长街,她的蛊就吃了一条长街的东西,喂什么吃什么。
“不行不行,你还是留着自己养,好意我心领了哈,但蛊虫就不必了,你们快去准备准备出发的东西吧,一个时辰后就要出发了。”徐州说完就赶紧走了,生怕她真把蛊虫给自己。
“好吧。”她失落地道,觉得有点可惜,徐伯怎么也不喜欢蛊虫呀?
“沈青眠,我们去买点零嘴和衣裳吧,我都没有换洗的衣裳了。”她把蛊虫重新放回玉壶里就又恢复元气了。
她还要把酒壶里的酒换一换,换成可以喝的酒。
她的步子很欢快,沈青眠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衣裳上的晃动的银饰,她可真奇怪,上一秒还沮丧着脸,下一秒就开心了,就像是六月的天儿一样。
而且,她知道自己是杀手也不害怕,寻常姑娘也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