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街道两侧的旗帜随风摇摆。
几只麻雀停在旗杆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卖着油泼面的是个年轻的小姐儿。
一手拿着漏勺,另一手端着碗,嘴角挂笑的往旁送了一碗又一碗的面。
眼一瞥,她自然发现直直的向自己走来的人影。
手一顿,她放下漏勺,提裙跑向白昭昭,伸-出手,抱住人,笑的愈发灿烂起来。
“昭昭,今天你还带人来吃面呀。”
“哼,我可是放出话了,今天要吃最好吃的油泼面。”牵着对方的手,白昭昭咧嘴一笑。
想吃油泼面不假,但想见她也是真。
“你阿爹今天又去赌了?”
十赌九输,还有一个输的连裤-裆都没有。
预感不妙的白昭昭实在想不通,就婉姐儿家徒四壁,她阿爹还要拿什么去赌。
被刺中心事的乔婉儿为之一僵,低着头,难堪的牵着白昭昭的袖子,呐呐道:“阿爹说他替我选了门亲事。”
人活一世,不能亲自挑选父母,便是最大的刁难。
子受父累,她不得不应了这门亲事。
她就不能勇敢一点?白昭昭想起过世的乔婶婶。
病的就剩一把骨头了,还强撑着一股气,让她帮帮婉姐儿,别让她被乔叔当成银两输给青-楼赌坊。
“他选的,让他自己上花轿去,与你何关?”浑不吝的白昭昭拍着她的手背,要她安心。
“他就是看准了你不会不管他,婉姐儿,乔婶婶死前对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怕她再次心软,白昭昭不得不下了帖猛药。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乔婉儿想起不是病死,是活生生被折磨死的娘亲,心中生寒。
自从自家爹爹染上赌-瘾。
从赌坊输了回家后,就会拿身边的人出气,动辄辱骂,进而挥-拳殴打。
只顾自个儿泄恨,毫不顾忌娘亲身子虚弱,存心要置她于死地。
“娘亲要我听昭昭的,别一味忍让,以为妻顺则夫贤。”她笑的苦涩,她的娘亲就死在妻顺则夫贤上。
听她的就一切好说。白昭昭计上心头,扫了一眼还在吸溜着面条的一群食客。
带着人,她拿着碗敲了敲四方桌子,头也不抬地叫道:“吃完了,就赶紧给我结账,别让我发现谁赖了账,这瓷碗就得落在谁的头上了。”
一时间,原本在边看美人,边吃着面条的食客全都安静下来。
目光从面条西施身上,跳到捏着瓷碗边缘,正等着有人过来送死的猪肉蛮妞身上。
谁也不头铁,想试试看自己多有男子汉气概。
各比个的遵守秩序。
没吃完的赶紧多灌自己两口,吃完的用袖子抹抹嘴巴,迅速地掏钱走人。
世人最爱挑软柿子捏,是个人都懂得做个刺头的快乐。白昭昭热心的教导阮知微拿着瓷碗,看看有谁头痒,想挨上一碗。
“昭昭,这瓷碗看起来比较脆弱。”用来砸人想来不会多痛,她该用屠刀,一刀一个,比较省事。
弱不禁风的阮知微真心想建议她,别那么温柔,对于旁人,就该雷厉风行,不留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