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的眼泪都要溢出来了,拍着桌面地道:“不如现在我再装睡一会儿,你好扛着我丢炕上?”
他当她是真傻?白昭昭恼羞成怒,气恼地按着人,挠着他的腰侧的痒痒肉,“我才不要那么傻,你醒了就自己爬过去。”
“不爬,不爬,就等着你来。”他一边躲闪,一边抓着白昭昭的手腕,拉近到眼前。
“昭昭等会儿还要回屋,现在陪我一会儿也好。”
他低着头,将她的手抵在唇边,迟疑片刻,还是松开,声音细不可闻地道:“昭昭还是要清清白白的做人。”
他一个不知明日生死的人,过多逾规的举动,都是一种对她的伤害。
“昭昭,我过几日就要回去了,与其让你从他人口中得知,不如我亲自告诉你。”
他挺直脊背,伸手拽下颈项上挂着的白玉蝉状印章,那修长的颈项被他一时用力勒出的红-痕。
抬眸望着她不谙世事的双眸,他按住她的手,摊开她的掌心,稳稳地放下白玉蝉状印章,又细细的推着她的手指卷上。
“昭昭……”他低着头,想笑一笑,却发现嘴角勾不起笑意,眸光幽暗到如深潭。
他之于白昭昭,是一场少年时期的风花水月。
风一吹,即刻就散。
“这印章待我走后,你与岳母同去城里的钱庄,白家的家财全寄在钱庄。”
他松开手,明知道她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
甚至,他明知这些事对于她而言,有些繁琐沉重。
只是他信她,可以接受,可以做到。
“白家的家财?”她家还有这些玩意儿?她还以为生来家徒四壁,她阿爹就是个杀猪为生的屠户。
白昭昭握紧手中的印章,另一只手拉近他的衣襟,逼-近他的脸庞,面对面地道:“那我的彩礼?”
摊了摊手,阮知微失笑道:“我两袖清风呀,要不入赘吧。”
旁的,他一无所有。
例如他的良心,四面透风,哪能见人。
“你别干说,到了最后不干。”白昭昭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她气鼓鼓地扒拉着阮知微的衣襟,瞧瞧里头还剩下些什么。
“让我看看,你还藏了些什么?”
瞧着她快要把头都伸-进去了,预感大事不妙的阮知微拦着人,险险地把人按回原地,整个人脸红到连颈窝处都起了红。
“没藏,真的没藏些什么了。”她再往里头掏,他真的会无颜面对岳父岳母。
“昭昭,你要不先回屋去。”他想抓着被扯松的腰部系带,刚一抬头,就发现白昭昭眼巴巴地望着他的手。
他当下一愣,回头看了下自己的手,原来那衣襟被扯松后,连里衣都扯了出来。
这会儿他真真的坦坦荡荡,没有一丝遮挡。
“我能不能摸一下,就一下。”他就要回去,应该不会小气到连一点点甜头不让她吃。
白昭昭眯着眼,这一伸手,就揪着他的里衣。
这世家子连里衣都是白绫,当真富贵的很。
摸一把滑溜的很,她想着这人反正都是归她的。
早摸早享受,晚摸就只能啃着硬骨头了。
“不许和我阿娘说。”她将手探入他的腰侧,好奇地捏着他的痒痒肉,琢磨着这人身上怎么就没多余的一块赘肉。
“奇了怪了,你不痒吗?”他一点儿也不好玩,白昭昭想要收回手,却闻到他身上总有股奇异的香味,像是熏香,又像是药香。
她贴近他的颈窝处,拎起他的里衣,放在鼻子下,嗅着是不是里衣服的味道。
“你的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不是抹了香膏?”
她才不相信生来带香的鬼话,他定是有什么法子?
“你再不说,我就扒了你的里衣。”她语带威胁,非让他说出个所以然。
“香味?”她的话让阮知微起了疑心。
他拎过里衣的一角,凑在鼻下,怎么闻都闻不出香味。
他静坐思忖良久,摇摇头。拉下白昭昭的手,抚过她手心的印章。
“白玉蝉状印章,拆解分段,各有一截小字,昭昭要记得小字的顺序,万万不能乱。”
他在她的手心先行拆解了一遍,按着分段后的白玉蝉状印章,依次在她的手心按下字迹,耐心地道:“昭昭能够记住吗?”
她不太会认字,但胜在记忆甚佳,依样画葫芦,也能记得差不多。
点了点头,她将白玉蝉状印章重新组装好。
她半蹲在阮知微的正面,低下头,撩起发丝,露-出一截颈项,趴在他的膝上,小声地道:“你替我戴上。”
她不想刺探他,也不想过问这些事。
总想着他们之间会有大把的时间,到时候他会慢慢地把这些事说给她听。
“离开那天,你可以陪着我放次纸鸢吗?”
略带余温的白玉蝉状印章贴近她的胸口,白昭昭隔空握住他搁在自己颈项处的手腕。
她扬起笑,单手凭空画中一个纸鸢的形状,“我想和你放次纸鸢。”
他沉默着,却似有千言万语。
炭火的火星子噼啪做响。
他俯下身,言语间,满是缱绻,“好,我答应你。”
他什么都能答应她。
只盼她能信他有份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