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处于谨慎,容星原使用语音转文字的功能发送消息过去。
刚刚的纸片能看出有至少两人的字迹,所以这个通讯号应该是来自福生协会的成员,而不是凌安,只是他不确定对方派了谁和自己沟通。
又或许,这个工作好是被外面“其他人”篡改过的。
对方发送来几张图片,示意怎么文字转语音,随后发来一长串文字消息。
“每个副本都有主人,只有获得副本之主的允许或者偷走他的许可证找到出口才能出去。你的工作区跟我们之间有屏蔽界限,到时候用工作号联系。”
“今天先睡个好觉。”
简短的消息让他实在想不到对方是谁,刘思锐还是齐耳?感觉前者不会说那么多话,后者……
他正要询问对方是谁,手机上方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头像上写着大大的“蔺”字:“还不睡?”
容星原眼睛一下瞪大了,他怎么知道自己没睡?!
“马上就睡了!”容星原连忙用语音回复,随即关手机闭眼。
迷迷糊糊中,他想起自己刚刚打开工作通讯号时没有收到新消息。
Ada好像还没回复自己。
等等,他刚刚并没有文字转语音,怎么看懂蔺牧舟消息的?
繁杂的思绪如雨后春笋出现在脑中,今天经历的所有信息正一个劲的往脑子里钻,企图填满他的空余位置。
他的头昏昏沉沉,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梦中,容星原又站在了那个黑漆漆的电梯中,身边有数不清的青白手臂在黑暗中挥舞,背景音是键盘敲击声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让人心烦。
混乱之中,身后冷冰冰的声音却相当清晰传入他的耳中:“帮我按下电梯。”
在混乱的背景音中相当清晰。
尽管语调过于阴森,声带咯吱咯吱仿佛在地上摩擦,但容星原还是认了出来:“Ada姐?”
周围舞动的手臂忽然停下,繁忙的工作声骤降,冷冰冰的声音恢复成正常的样子,轻笑一声:“第一反应是这个吗?”
“可能因为今天在电梯经历太多,有点免疫了。”容星原笑着回头,就看见和白天一样装扮Ada站在角落,“你的铭牌怎么……”
经历了今天的事,容星原意识到铭牌在公司的使用相当广泛,只要在这里工作,就必须拥有铭牌,也正因此他才注意到对方依旧佩戴着那东西。
Ada惨白的指尖碰了碰胸前的金属物:“这个啊,进来后就没办法出去了,你也一样……今天想问我英文名的事吧?”
容星原有些意外:“您怎么知道?”
“收到消息了,虽然你没说。”Ada语气平淡,“也多亏你没说,不然你已经变成我的同事了。”
“不过等你拿到英文名,也差不多了。”Ada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要不你还是跟我走吧?在我手下做事你会轻松很多。”
容星原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Ada不愿再多说,只是站在电梯角落,眼神泛着冷光。
周围青白的手臂又开始继续挥舞,仿佛被按下开关般,胡乱摆动着,而且越贴越近。
几只冰冷青白的手臂蹭过他的脸颊,提起他的发丝,两只青白的手臂从后拥抱住他的脖颈渐渐收紧。
容星原被其他的手臂按在原地动弹不得,他无法挣脱突如其来的窒息,眼角泛出生理性的泪水。
惨白的手臂并没有停止动作,甚至进一步搭在他的肩膀,放在他的胸膛,鲜红的指甲似乎准备扎入其中——
而后一声惨叫。
所有的手臂消失。
“他盯上你了。”
Ada再次开口,冰冷的眼神中闪过些许诧异:“你身上有他的气息,可你竟然还活着?”
容星原立马意识到“他”指的是谁,他捂住疼痛的脖颈喘息着,用还在疼痛的发哑的嗓音问:“为什么蔺经理很危险?”
“我说他为什么会抢……位置。”Ada没有回答,只是自言自语了句后便重新恢复客套的笑容,“既然你已经被标记成Lin的猎物,那么……试着向他求助英文名的事吧,前提是这样你也能活下去。”
得到建议,容星原连忙点头:“我明白了,谢谢Ada姐。”
Ada沉默,随即说:“你果然是个很奇怪的人。”
不等回答,他感觉自己被什么推出电梯,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
昏暗的宿舍,铁皮柜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不断撞击着脆弱的柜子。
“砰砰砰”的撞击声伴随着指甲在内剐蹭着,极其刺耳。
柜门内的锁芯咯吱咯吱晃动几下,响个不停,随着时间流逝,里面的东西愈发躁动不安。
“乓——”
有什么黑色的物体从西装外套里窜出,占满整个宿舍,黑雾一甩把松动的柜门关上。
喧嚣的宿舍瞬间安静下来,都在惧怕新出现的存在。
黑雾晃了晃身形,明明没有眼珠,但所有不明物都知道它在注视着床上那个唯一的活人。
下一秒它变成几条触手,缠上了青年洁白的四肢,钻进了袖口之中。
“圆圆……”
衣物下鼓动着的是正向上爬行的触手,睡梦之中的容星原想要挣扎,却被缠绕在的手脚的触手按在床上,不能动弹。
只用雾气凝成的触手没有湿腻的触感,甚至泛着清香,它抚过青年的脸颊,嗅闻着他的发丝,最后缠上脖颈。
“骗子……”
触手渐渐收紧,淡黑色的雾气变浓了好几倍。
“感情骗子……”
雾气中的声音越来越委屈,柔软的触手开始旋转,接触的皮肤因为被压迫皱在一起,睡梦中的青年本就还红肿的眼角渗出泪水,嘴唇微张想要呼吸空气,却只能发出破碎压迫的气声。
在眼泪滑落的刹那,扭曲的触手瞬间散开,慌张擦拭着青年的脸颊。
“别哭,别哭。”
等擦干眼泪,青年大口喘息了几下便停了下来。
他依旧闭着眼沉睡着,要不是脖颈出现的红痕,没人知道发生什么。
黑雾一点点蹭过那道红痕,微凉的触感让身下的人身体时不时瑟缩,无意识蹙眉:“疼……”
空荡的宿舍响起悠长的叹息,黑雾最后蜷缩成一团,在容星原的锁骨处窝着:“我该拿你怎么办?”
可惜,没人给它回答。
直到容星原的呼吸重新变得悠长,黑雾慢慢钻进他的衣领胸口处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