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宇笑了声:“他不是说自己才经历第三个副本,你一个五个副本的叫他大神,我也不知道该说你是谦虚,还是菜,又或者……他在伪装?”
“有你这种人,要真比你高,根本无须隐藏,说是大神是你不懂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容星原莫名觉得有些羞耻,随口转移话题:“准备过去。”
凌安立马噤声,四人进到了院子里,虎子正在院子里喂鸡,簸箕中饲料混杂,大量的米黄色颗粒中夹杂着白色和橙红色以及棕色颗粒,还有其他颜色的粉末。
容星原只能认出里面有玉米和饲料,其他碎末都看不出究竟是什么。
虎子大概一米六,身材矮胖,皮肤黝黑,看几人走近,没等说话,他先冲几人咧着个黄牙笑了笑:“你们来了,老牛跟我们都讲过了,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现在就可以把东西放进去,等会儿我喂完鸡就去做饭。”
鹿泽环顾四周:“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不用,我知道你们这群大学生基本不会干活,今天下个地就很难了,这些事我们都干习惯了。”虎子把簸箕里剩下的饲料直接往外一洒,鸡跟着饲料跑了。
他放下簸箕,带着几人往正门走:“好了,我带你们先去看房间。”
该说不愧是从外面看就比牛爷爷家大很多的房子,不仅外门是刷红漆的大门,推开后跨过高门槛,里面也不是简陋布置。
进去先是大堂,正上方用木板打造的简易供台上摆着两个人的黑白照,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四五岁的男孩。
照片前小铜炉插着三炷红色的香,还很长,看出来是刚点不久。
尽管已经听过一遍大致情况,凌安还是忍不住询问:“这是……”
“这是我婆娘和娃娃,前两年村里发生了点事,他俩都没熬过去。”
“在这之前,活都是我婆娘干,现在干了两年,她要是看到我现在能干的样子,估计会吓晕过去。”虎子说这些时,脸上并没有悲伤。
鹿泽却跟着难过起来:“这两年熬过来,真是辛苦你了。”
鹿泽作为队长,一直都是他负责外社交,因为很会共情,也经常与其他人拉近距离。
而容星原原本在男团就是边角位,几乎很少有需要自己发言的场合,基本站在一边。
无聊时就会观察人们的动作,以及隐藏在得体微笑下的表情。
比如现在,尽管虎子说这些时,面无表情似乎在假装坚强,但他眼皮抬高,眼珠往上看……
这并不是在逃避,抑或回忆起痛苦的样子。
相反,虎子在怀念,在向往什么美好的事。
容星原皱了皱眉,没有插话,他将注意转移到周围环境,开始扫视大堂的布置。
除了供台,十几平的大堂内只有四方桌和四条长凳,以及一个大木桶和竹篓。
篓子离得近,一眼就可以看到里面装的东西,是些形状各异的蘑菇,不过颜色都是浅灰色或者棕色,很新鲜。
看来虎子上午也采菌子去了。
大致扫视完毕,他慢悠悠收回视线,却察觉到身边的章宇正紧盯自己。
对上视线后,章宇也不躲,反而冲着他笑了笑。
容星原下意识回了个营业笑容,对方却忽然变脸,仰起头用鼻孔对着自己。
容星原:“……”
那边鹿泽也安慰得差不多,虎子眼角有几滴因为劝慰而溢出的泪水,他擦掉贫瘠的眼泪:“好了,不说这些了,看看你们的房间吧。”
他往左转身,推开左面墙上的门,里面是个小房间,因为一开始就靠近左边,因此他也借此看清里面的情况。
一张矮桌,还有一张一米五的小床,房间角落用蓝布围出个小空间,地面铺上了石砖,墙上拉着根线。
“这里是我娃娃的房间。”虎子说完,等了几秒又调头走向右边,推开另一侧的门。
“这里是我婆娘和我的房间。”
容星原回过头,还没跟上去,虎子就已收回手看向他们:“床上用品都换好了,可以直接睡,那个男娃的东西可以放里面了。”
被点到的章宇摸了摸包裹的布料:“不用,这块包裹是我的安抚巾,不摸着它,我会焦虑。”
“啥是安抚巾?”虎子有些疑惑,却也没追问,“好的咯,你不嫌重就背着嘛,你们在这商量下咋住,我去做饭了。”
鹿泽喊住他:“这是你们夫妻的房间,你不住这吗?”
虎子摇摇头:“我住在屋后的房子里,从这里过去还有好几里地嘞,你们是客人,这里离老牛家近,给你们住。”
容星原跟着说:“不用那么麻烦,我们走远点也没关系的。”
“那怎么行!”虎子这次回答得很快,“那里离山近,晚上说不定有啥危险的东西,你们都是白教授喊来的大学生,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
“好了好了,不要觉得我们没文化,就不知道尊重读书人了。”不等几人回答,他就迈着腿快步离开。
四人站在大堂,互相看了眼,正要说话,又感觉大堂正中间摆着的两张照片有些渗人。
凌安哽住:“要不我们先去右边的房间坐着再商量吧?”
“好。”
赞同之后,几人一起进了右边房间,房间内恰好有张桌子,众人坐下后才有空仔细查看周遭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