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哪儿那么多废话。”郑岸吃着馒头夹沾韭菜花酱的羊肉吃说,“吃不完我带回府喂狗行吧?”
程行礼拱手道:“多谢款待。”
郑岸笑着看了程行礼一眼,程行礼挑了碗不辣的汤饼推到友思面前又给他夹了些清淡的菜品。
友思乖乖吃着,程行礼也挑了碗羊肉浇灌的汤饼。
程行礼正吃着汤饼,突然碗里多出个棕红色的片状圆物,程行礼首先看向郑岸,发现他正喝着一碗粥,继而转头看友思。
友思同时也在看他,眼神中透着求知和期待。
知子莫若父,看自家儿子眼神,程行礼就知晓孩子要什么。尝了下那圆物,口感滑腻鲜嫩,外层裹着层肠衣,味道酸爽。
从未吃过此等美味的程行礼朝友思点头:“很好吃。”
得到肯定回答的友思这才放心动筷,郑岸看这父子俩来回,哂笑:“你儿子是哑巴?”
“不是。他只是不习惯与不相熟的人说话。”程行礼给友思夹那棕红的粗圆物,说话间就把友思碗中堆满了,略有歉意地说:“抱歉,他并非诚心无礼的。”
郑岸专门让博士煮了五碗分量小的汤饼给程行礼尝鲜,现在他吃着自己的第二碗,用筷子敲了敲碗边,哎了一声,说:“我可是御史台监察御史郑郁的亲哥,对他来说,怎么会是不相熟的人呢?”
程行礼端详郑岸,说道:“三面相熟,友思多与世子见见日后就不惧其盛场威名了。”
“威名?有吗?”难得郑岸用勺子一下下地舀旁边碗里的粥喝,程行礼看不见他低下的眉眼,解释道:“勋功是沙场上用血肉相拼征战来的,自然威名赫赫。莫说稚子,就连在下亦是拜服。”
郑岸低低地笑了声,程行礼吃完汤饼后看案上食物少了一半,想着努力的话还是能吃完。友思很喜欢那个棕红色的圆形食物,就着夹猪肉馅的馒头吃。
“这棕红色的食物是什么?”程行礼看郑岸喝完粥,看了眼在案边的马奶酒壶,于是心下了然地给他倒满马奶酒。
郑岸端酒喝了,程行礼看口朝上就又给他满上,郑岸一饮而尽。程行礼欲满第三碗时,郑岸修长的食中二指将酒碗一翻,倒扣在案上,答道:“血肠。”
末了怕这从中原来的汉人听不明白,又添上句解释:“内里是猪血,外面是猪的大肠衣。”
程行礼也给自己倒了碗马奶酒,笑着说:“辽东大地特色,好吃。”
“好吃的还多着呢。”郑岸一手撑颐一手拿着个胡饼嚼,抬颌示意两人身边兀自低头吃饭的友思,“你不给他喝点?”
程行礼说:“他不会喝酒。”
“男子汉大丈夫,不会喝酒怎么成?”郑岸说,“你要是信得过,我帮你带孩子?”
案下友思盘起的脚抖了下,程行礼饮下最后一口酒,说道:“谢世子好意,只是幼子顽劣,会吵到你。”
郑岸本就是说说而已,谁想看那孩子?继而他看案上那碗饮品没人动,便把它推到程行礼面前,真诚道:“这个也不错,使君尝尝?”
程行礼观察碗中水色泽,这比他在长安时饮过的奶酪要清一点,比菽浆颜色要深一些,灰扑一点,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饮品。比中原的菽浆、奶酪什么的好喝多了。”郑岸也端了碗同样的饮品浅酌,眼神同时观察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