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佳思寒假在准备教资,1月24日网上报名了,周期许看她在专业课上记教资的笔记,水课上听课、做题,或者复盘。
她专注于某一件事时,眉眼间的魅力和漆时祺一样。
封校后她不能经常去舞蹈班,为不影响舍友,她每次都把瑜伽垫拖到五楼梯间,这里经过的人少很方便练舞。
没有晚自习的时候她只练到十点半,有晚自习就练到十一点,每天一个热水澡冲去全身的汗水与疲惫,睡觉都十分香甜了。
舍友时常会站在楼道大门口张望、观赏,她有时会不好意思,同班的那个舍友在宿舍里跟她说:“你跳的这么好,为什么不参加元旦汇演呀?军训也没见你展示过,你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就想看古典舞到底是怎么跳的了。”
柏佳思抿笑道:“我只是在这方面有些天赋,我高中三年没怎么练,生疏了,想登舞台缺了点功夫,我不太想给古典舞丢脸,所以班里元旦那个活动我没想过参加。而且那时候我被封在外面,也不能进来呀。”
“哦……也是,我挺羡慕你的身段的,我觉得你哪次在全校面前跳一段,绝对能够惊艳他们。这种舞清新脱俗、高雅、有韵味,能让人眼前一亮。你昨天是不是跳了完整的一段?我看完了,全程十分舒服,就像一杯清茶,虽是淡香,却回味持久。”
“哈哈……你挺会描写啊,昨天那一段我寒假的时候练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就练这么好啦?”他班的舍友惊讶道。
“我从小就在练,而且这并没有跳好,我还没找到感觉,我现在练的都只是一些干巴巴的动作,靠硬记下来的,对我来说跳成这样很差劲。”
“没事,慢慢练,一定能练到你满意的程度的。”
“嗯嗯。”
——
漆时祺发现周期许经常性不吃晚餐,总是下完下午的课直接回宿舍,不去食堂,一回宿舍就是啃面包或者泡泡面,他网购了一箱小零食,饿了就抓一包蹲在椅子上边听课边吃。
他出于关心就问了,周期许说:“不想吃。”
漆时祺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可转念一想,他们都是成年的大学生了,自己会规划、也懂得利弊,周期许是个非常独立的人,用不着他去提醒这样做可能存在的后果。
而且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关心对方饮食起居的程度。
周期许阳光温暖,能迅速建立起和别人的关系,而他对自己略有不同,他对自己有很强的边界感。
他对自己的笑十分礼貌,比对别人的要客气得多,而且好像总不自在的样子——这个其实在上期就发现了,只是那时候他没太关注周期许,也没怎么在意。
可他们现在的关系,是算同道的“搭子”还是“朋友”呢?
好像周期许也没有想和他发展成朋友的意思,他们只是每天待一起的时间比别人多,但聊天间都挺有分寸的,周期许不会过问他这样做的意图是什么,偶尔将要涉及隐私问题也总是识趣地避开。
他有警惕心,怕聊天不快,所以总是观察着对方,尽量避开对方可能有的雷区。
漆时祺挺想结交他的,因为他身上有一种特质很吸引自己。在一次一同泡图书馆的途中,他认为到他该“进一步”的时候了。
他在早上买早餐时顺带多拿了一杯豆浆,递给周期许的时候感觉到他顿了下,漆时祺知道他会对别人突如其来的好而无措,但他要开始接近周期许,这种示好性的尴尬必不可少。
他其实还想学别的男生勾肩搭背的,这样更能增进关系,但他一直以来都是个正经规矩的人,从没有过这种张扬的动作,也怕学不来反而显得滑稽还冒犯到他,就还是按自己想要的方式来。
上完课回到宿舍,周期许在听课时搭在椅背上的衣服全掉地上了,他也没有察觉到,漆时祺路过时帮他捡了起来,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一件件地搭回他的椅背上。
三月中旬学校解封,得知消息后,两人上午上完课便去校外买东西,过人行横道时他主动拉起周期许手腕,左右瞅着往来的车辆,确定安全了带着他过去。
周期许看着他手腕上的手在过了马路后自然地放开了,心里生出一股麻意。
漆时祺这些天对他不错,很亲切,对待他的方式比对别人有特殊性,周期许感觉他好像把自己当朋友了,这种朋友间特殊的对待很温暖。
之后漆时祺在上下课路上都会说一些他以前的事,周期许对他有了一点了解后,也会将自己的一些往事说与他知。
而这些事都是他下意识说出来的,尽管每次说完后都察觉到说不得,但总是克制不住,就像是内心深处的某种牵引,使他自然而然地跟漆时祺交心。
漆时祺听的很认真,几乎每一句都能得到他认真的回应,包括废话。他很真诚,知与不知都不敷衍。越接触越了解他的人会发现,漆时祺的品质真的很好。
周期许觉得有必要抓住这天赐的机会与他成为朋友。
“漆时祺,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他一改往日的友善笑意,眼眸很亮,语气正经,正经之中又很忐忑。
漆时祺表情微妙的变了。
“我也有这个想法。”
周期许心里特别激动,嘴皮还打了下哆嗦,他强压着这股兴奋劲,说:“你想吃什么吗?我请你。”
漆时祺:“我请你吧。”
周期许:“你让我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