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期许本来只想躺十五分钟,可没想到一躺就起不来了,身体十分疲累,眼睛都睁不开,半小时后他强迫着爬起来,脑子又晕了会,他头抵在膝盖上闭眼歇着,轻柔的风吹过身侧又吹过来,他才注意到旁边有个风扇。
漆时祺在帐篷外说着话撩帘进来了,周期许看向他,恰好对上他偏头后满怀笑意瞧过来的视线。
周期许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些女性容易对帅气的人动心了,因为他们就算做一些很常见的动作都充满了无尽的魅力,就让人印象深刻,久久忘怀不了。
周期许心跳又开始“砰砰砰”的急促起来,漆时祺问他:“喝水了吗?”周期许一时间不知道话如何说了,胡乱的摇了摇头,脑子大概被这燥热的环境影响了,有点糊涂。
漆时祺坐了过去,抬起食指碰他额头,目光温柔而深邃:“还晕吗?”
周期许刻意的躲避视线,不太自然的低下头,话音几乎听不清:“不晕了。”
他们之间相处的磁场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奇怪,周期许都想不清楚奇怪的点在哪,只是他发现了一点让他不解的地方:漆时祺的这种接触式的接近让他本能的想逃离,可心里又在向往他的接近,甚至,还想让他更加的接近自己,这样他就能更了解自己。
人的情感很复杂,周期许这个情感白痴下意识的不想去想,可脑子里的那点想法就是挥之不散,没多久他脑子里想的全是漆时祺待他时的一些言行,心又热了起来。
漆时祺拿起他的水杯递他。
周期许口还真的干了许久,不提他自己都没发觉,他双手接过,在手里握了一会,随后一口闷了。
漆时祺把水盆挪过来了点,浸湿洗脸巾拧干递给他。
“谢谢。”
——
漆时祺朋友的东西真是全的不能太全了,一些他们没考虑到的东西都有。
这么热的天,食物不出一晚就会馊,而温斯成却在货箱里看到了小冰箱,顺带还翻到了烧水壶、蜡烛、吊床、烧烤架、风筝、投影仪、折叠桌椅、指南针、木炭、火柴等等东西,就放在最里侧的几个大箱子里。
这孩子哪是经常露营啊,这是四海为家吧。
温斯成搬着冰箱从货箱出口架着的楼梯下去,跟他们聊笑时提了一嘴,说到四海为家时他们笑了一通大的。
一个下午就在充实的忙活中度过,五点半过后天就不那么热了,他们洗完了今晚要用到的食材,兴致勃勃的等天暗下来。
漆时祺六点才想起灯串还没牵,正要去拿,看见周期许已经在牵了,他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因他们好像有的那么一点心有灵犀。
他们牵灯串的时候温斯成就在斜方向三米处边搞火锅边观察他俩,观察一阵后强烈的觉得他们之间是很正常的朋友关系,而之前觉得他们gay里gay气的感觉纯纯就是自己想多了。
然而这个想法又在看见他们并肩走过来时漆时祺侧头看周期许的眼神中被改变了,但温斯成现在并不会去相信自己的感觉了。
他右手一扬,朝他俩喊道:“快滴子你俩个!牛肉都快煮熟了!”
两人小跑过去,周期许惊呼一声:“好香啊沃德天。”
温斯成嘿嘿一笑,比着手势说:“请看锅里,我的杰作。”
周期许走近,看见那滚滚红油人都傻了:“你——嘶~好辣的感觉……”
“是不是特别有食欲啊,漆时祺?”
漆时祺还未回答,周期许头转向他,一脸愁苦:“你确定吃这么辣不会胃痛吗?”
温斯成觉得他杞人忧天了:“他哪回在吃辣这方面节制了,这个年纪就得该吃吃该喝喝,太约束自己反而是一种痛苦。而且你让最爱吃辣的湖南人戒辣,你还不如杀了他呢。”
漆时祺拍拍他肩:“放心,我带了药,还有养胃的。”
周期许在心里扶额叹气,他这两年已经暗地里替他操过几百回心了,每次都很怕他放纵完后接受胃痛的洗礼,但每回吃完以后的24小时内他都像个没事人一样,就像胃病已经治好了似的。
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式把自己的胃养成了铁胃。
还是他每回都在感到不舒服的情况下装出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
周期许语气十分认真,似乎是真的害怕了:“你还是节制一点吧,我真的挺担心的。”
他这话一出,直接使旁边人如同在困倦的状态下骤然清醒了,温斯成看他的视线中带有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周期许皱眉,露出疑惑的神情:“怎么?”
温斯成感觉自己身处一种很诡异的处境:自己好像个电灯泡。
“哦吼,该给老妈打电话了。”他匆忙跑开,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折叠椅上,滑开手机时兀自嘟囔着,“妈的,他们拿个菜怎么这么慢。”
漆时祺心软软的,他的表情和眼神在日暮时分温柔到了极致,周期许定了定心神,还是想说出自己的建议:“适量吧,行吗。”
“好。”
“行,你说的,我会盯着你的。”
蒋宁佑他们仨此刻爆笑连连的从湖方向的草坪尽头处走上来了,蒋宁佑和廖永思全身湿透,一问,他在湖边的浅水区发现了鱼,兴致勃勃的想捉来烤的,谁知道滑水里去了,廖永思笑他,他就把廖永思也拖了下去。
廖永思当时用方言狠狠骂他“狗”,这个点特别搞笑,他骂完周围人狂笑不止,连着他自己也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