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时祺说是没做完,但其实已经完成的很漂亮了,只是他还想继续优化代码,不达到自己满意的程度誓不罢休,也是这份追求轻简、美观的心让他的技术越来越好。
像他们写的代码在懂这门语言的人眼中一眼就能看出层层相扣,底下逻辑复杂却实现得十分清晰,每个括号、回车与缩进都整整齐齐的,写的很漂亮,根本不用看注释,一目了然。
大二下学期最后一个星期最后一轮考试结束,学校里的人立马走了大半,路上拖着行李的学生络绎不绝,他们一宿舍的人往西五走去,柏佳思被李寒脩开车来接走了。
再开学即是大三,以前遥远的三年距离顿时拉近在眼前,他们之中有焦虑于实习是否能从事本专业的、有惶恐于社会环境的、也有毫无所谓的,还有随遇而安、只要能赚钱就行的。
到大三再看刚入校的大一新生,一定会感受颇多,回忆就不用说了,但是使劲一回想,竟然只记得几件与平常生活格外不同的大事情,还是翻翻相册,曾经许多值得纪念的小事才渐渐浮现在眼前,他们这时候也才意识到,光阴飞速的几年时光是如此厚重。
送别几位舍友,空荡感席卷而来。昨夜都打算早睡的几个人,莫名其妙的就开聊了,聊他们曾经的趣事一不小心就聊到了深夜,周期许漆时祺今晚上还要住一晚宿舍。回到宿舍,两相对比之下,总觉得凄凉。
漆时祺舅舅分公司在绥城,周期许明日再在漆时祺家待一晚上,后日坐飞机去绥城。
这满满的安排让周期许不知为何十分的激动,已经过了十二点,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好奇开发实习生所学的知识是否能够真正运用到工作中,想着想着焦虑了起来,万一他没把握住这次机会,作为实习生一直出错怎么办。
漆时祺应该睡着了,他那边什么动静也没有,周期许又翻了个身,床吱嘎一响,他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轻叹了口气。
真的大可不必提前焦虑,不要焦虑,睡觉。
没过多久他坐起身来,下楼梯去上厕所,声音几乎小到没有,他刚穿上拖鞋,漆时祺床铺突然响动起来,他心里一咯噔,紧张地将目光投上去,漆时祺声音很小:“粥粥,你也没睡吗?”
“睡不着,你不会也失眠了吧,现在都两点了。”
“可能是他们走了,有点不习惯。”漆时祺坐起身来,拉开了床帘,“你是要去上厕所吗,等一下我,我也要去。”
周期许开了手电照着他:“慢点。”
漆时祺下到地上,打开了桌上的台灯,习惯性地扯了四张纸,他蹲靠外的那间,周期许蹲里间打开短视频平台领了金币,没多久就上完了,他洗手的时候漆时祺也出来了。
“还睡吗?”漆时祺问。
“不想睡了,睡不着。”
周期许突然有了什么好点子,他拍了下漆时祺的肩:“那我们看电影吧。”
漆时祺:“……你绝对又是看鬼片吧。”
周期许笑着应了,过道上方的风扇呼呼地转,他好听的笑声在这个氛围下好抓人,漆时祺实实在在的生出了想抱一抱他的冲动。
他也在下一秒想到了柏佳思的那个回答,他一下子变得心花怒放,嘴角抿着上扬,周期许疑惑的死,问他又在笑什么,谁知漆时祺突然搭他肩膀,把他带着往自己床位走:“只是觉得跟你看电影很开心。”
周期许脑袋混沌了一阵,漆时祺体温有点高,额头脖颈汗津津的,他说:“要不要开空调啊,你好多汗。”
“不用了,我体热,习惯了。”
“好吧。用你电脑看是吧,我搜一下。”
他们把灯全都关了,没有温斯成在旁边一惊一乍的他们心态都超级稳,周期许突然想到了什么事,他问:“你知道密室里的坦克吗?”
“不知道。”
“学委说我们适合去玩密室,因为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而且胆子都挺大的,坦克就是在那些人中胆子最大、最不怕npc的人。”
“那我们找机会去玩一次。”
“绥城肯定有密室逃脱。”
“长沙也有,要不明天去。”
“明天啊……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这个要做什么准备吗?”
周期许:“其实也没有那样必要吧,但真的要面对npc,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怕,所以我要多做点功课,看看密室视频。”
“没事,我肯定不怕,到时候我护你身后,npc其实也不会死追人,我们可以跑慢点。”
“那到时候我恐惧占据理性了怎么办?”
“我拉着你就行。”
周期许抓住他胳膊:“好家伙,我期待起来了。”
“别急,也就几天了。”
周期许坐着坐着蹲到了椅子上,漆时祺其实注意挺久了,之前一直都没问:“你怎么喜欢这样坐。”
周期许觉得自己仪态差了,连忙坐下来,把腿放了下去,漆时祺意识到自己话所没表达的正确的意思,连忙解释说:“我就是觉得好奇。”
周期许拉长声音“噢”了一声,又蹲到椅子上去了:“因为坐久了累啊,这样可以适当地缓解臂部压力。”
正当漆时祺心里在想要不要试试的时候,周期许怂恿地说:“你试一下。”
漆时祺纠结着,他总感觉自己那个姿势会不太雅观,但看周期许这样,好像也能接受。
他听话般地踩了上去,蹲了下来,双手交叉夹在胸膛和大腿中间。
“坐麻了就这样蹲会,放松臂部。”
漆时祺:“学到了。”
周期许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