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周期许虚脱般躺倒在床上,漆时祺后进来给他把空调开了就出去了。
周期许休息完坐起身,把床头柜的包装袋打开,抓出包珠子的塑料包装,倒出玛瑙,盯着上面字的烫金字锋看了良久,只觉得这个名字取的真好看。
他翻了个身,侧躺着在网上找红绳教程,搜出来的结果令他眼花缭乱,不仅好看,还全是保姆级的教程。
他一路看下来,看到有挂件的样式,可以编好后串手机壳上面,他忍不住就下单了红绳,后面还有中国结的编法,他觉得自己可以尝试一下。
他下床从电脑包里拿出电脑坐回床上,积习成性一样地学着,下午五点才出房间。
漆时祺围着围裙在厨房洗菜,背影身形或动或静优雅唯美,周期许有点不想走过去扰乱这幅美景,真想一直这样静静的欣赏。
鼻子突然一痒,他偏着头连续打了两个喷嚏,漆时祺看过来,笑说:“终于舍得出房间了?”
周期许一笑,无奈的走过去:“你这话好像我妈呀,不过她语气会凶很多。”
“说明阿姨很生气你足不出户。”
“哪里,她只不过是语气重地说些爱你的话,我们那边很多大人不是你们家庭这种相处的氛围,爱你的话不会赤裸裸地表达出来,大多数时候只是通过调皮地‘骂’或者‘警告’表达的,不过也很幸福——我来切土豆吧,你是想吃片还是丝呀?”
“都行,炒肉的话还是切丝吧,你小心点,别切到手了。”
“放心,我小学就跟着我妈学切菜和炒菜了,很溜的。”
“那也要小心,就算是专业人士也容易受伤——”
然而是他多虑了,周期许切菜很快,丝毫不拖泥带水,很快就切成了片,他左手指弯曲压住土豆片中间段,拇指指尖抵在最前,随着刀切的动作麻利地往后退,这速度和手法漆时祺一直在学,但都因为怕切到手而只学了个半程。
肉很油腻,漆时祺让他带上手套切,他自己把辣椒、葱、蒜洗了,而后打开油烟机和燃气,起锅烧油。
饭后,他们漫步在小区外的湖边绿道上,透过柳荫向外看上去,湖面浮光跃金,扑面而来的风轻松温暖,周期许蹲地上拍湖面上夕阳的倒影,漆时祺单膝蹲下问他:“你比起狗是不是更喜欢猫一点?”
“嗯……也不是,样貌上来说我都挺喜欢的。绿豆粥只是我妈妈捉回来的,以前我们家养过几次狗,但都养不长久,不是被车压死就是被打狗贼偷。以前我跟我弟放学的时候狗子还会来村口接我们,它们见到主人时欢蹦乱跳的样子猫可能不会有,所以就品性来说的话我更喜欢狗的认主。”
“好像农村很少会栓狗,发生这么多事故难道没有拴的考虑吗?”
“算了吧。”周期许站起身来,他们肩并肩往前走,“我们养它不是为了禁锢着它玩弄的。”
“也是。我家没养过狗,猫以前小时候哥哥带回来过一只,有一次跟它玩的时候把我抓出了血,去打疫苗的时候我妈他们就跟我们商量把猫送走,我哥同意了,之后再没养过猫。我也没想过要养狗,不过狗欢蹦乱跳的样子我倒是有幸体验过,潇潇家的也养了很多年了。”
“哎,动物的生命都很短暂,邂逅的时候有多开心,离开的时候就有多难过。”
“这确实是。”
“佳佳家也养了吗?是什么品种的呀?”
“萨摩耶犬。”
“噢~~我还只听过,还没亲眼见过。”
“下次回家,我带你去她家看看。”
“好啊。”
“我明天想去宠物店,想让你跟我一起去。”
“可以啊,你不会是想养了吧?”
“是的,但我经验不够,所以需要多多指教你了。”
周期许心里生出一股麻意,这使得他十分兴奋,他压住这股情绪:“好,我会尽力的,但是养动物需要注意的事项我也不甚清楚——”
“那我们一起慢慢来吧。”
周期许心里那股情绪更甚了,他笑着说:“怎么有一种要养小孩的感觉。”
话一说出口,周遭气氛就升腾成一种奇怪的暧昧感,周期许没感觉出来,只是莫名的不敢和视线正在他身上的漆时祺对视。
临近夏夜的一切仿佛变得魔幻起来,而漆时祺紧接着轻轻来的一句:“是啊。”更是让他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什么啊,这种感觉……
他侧头看漆时祺,在他偏头过来时忙不迭地避开了视线。
还是自卑是吗,这么耀眼的人,自己缩在他的光辉下,被沐浴、被治愈、被影响成为更好的人,然而却连相视一眼都难以平静地做到。
晚风温柔的抚过他的脸,使得他心情黯然起来,他又想认证般地问他那个问题——我们真的不会走散,是吗?
是因为一次重创而一直隐隐对友情缺少安全感,虽然有被好好安慰,他也很信漆时祺,但总觉得现实因素会占据人的主观意识,谈及来日方长,真是极不稳定——
“又想到什么伤心事了吗?”漆时祺定定地看着他,那种眼神温柔而坚定,极易让人充满希望。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