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写一下落款。”
周期许又在下方右侧写上自己的名字。
他帮漆时祺把东西搬下楼,送他到南门,看着他的司机帮他把行李塞进车后座。
秋风吹拂而来,像冬风一样带着刺。
他变得茫然了,宽大的前坪白晃晃的,光秃的枝丫萧瑟在风中,落寞孤寂的氛围强压了过来,他心跳有些急,忽然就喘不上气来。
漆时祺上车前朝正在木然的他走了过来,在周期许还没回神过来的时候张开手臂搂住了他,周期许下巴抵在他肩上,他突然就很想哭。
“我会一直期待着和你的见面,不要和我线上断了联系,你是我很重要的一段关系,我会经常过来找你的,周期许。”说完,在他的肩部衣服上安静地落下一个吻。
周期许眼含泪水,他环着漆时祺腰部的手用了很大的劲,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他轻轻“嗯”了一声。
“我走了,随时联系。”
“嗯。”
有他在的日子里,过的如梦一般,他的存在使我在现实生活中充满希望。
他走的那刻好像什么东西从我身体里抽离出来了,我难受得想哭,想大醉一场,可我知道这样委靡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很想他。
梦境破碎,落回现实,留下碎梦人永远的慌乱与不安。
我不想独自面对这不安的现实,可我也无能为力。
他落寞地游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失魂落魄的模样像两年前经历过高考失利的那般。
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漆时祺,明年了吗。
平时的朝夕相伴,一朝分别,却是如此的不真实。
他回到宿舍,发现陈知铭正坐在他凳子上,看到他进来后,陈知铭直接跳了起来:“我给你打电话了,你不接我的。”
周期许茫然的神情还未消失,他满目呆滞地点开屏幕,有两个未接电话和几条微信消息。
“我开免打扰了。”他说话没有了之前的精神气,陈知铭有些心疼地看着他。
果然,他对漆时祺还是有不一样的情感的。
“走了,吃饭去,别没精打采的。”他头转向侧后方,“廖哥你去吗?”
“我还在找工作,你们去吧。”
“好。”
周期许不是很有胃口,但陈知铭想吃,他说:“我不是很想吃,我陪你去吃吧。”
“好~”
陈知铭直接带他去校外了,特意避开了通往南门的路。
周期许飘飘然的被他带起走,说是吃饭,他们却喝起来了,陈知铭开了好多瓶酒,周期许这次也很疯,他还嫌不够,又加了几瓶。
陈知铭让他别净顾着喝酒,菜吃起。周期许听他的,才吃了两口他就眼泪汪汪起来,陈知铭捏起酒瓶和他的碰了碰,周期许一口气闷了一半,泪水直打转。
陈知铭费尽心力地想把他注意力转移走,才发现一个人的思恋是洪水猛兽,外在的力量很难扭转。
喝到第四瓶,周期许终于不压着情绪了,他小声地哭了起来,陈知铭把纸往他那边推近了点,说:“放肆哭吧,别人听不到的。”
他能够理解周期许的心情,和一个好友达到了过命的交情,确实很难把他从自己的生活中分离开来,这种友情不亚于亲情。
周期许停了一下又接着喝,喝了一会又断断续续地哭,陈知铭都想把漆时祺叫来让他过来把周期许带回去好好安慰,不过这个想法只存在了一下,他现在还不想让漆时祺来打扰他们好不容易拥有的独处时光。
有一阵子周期许猛猛灌着,陈知铭被他吓到了,周期许酒精上头,也不哭了,但谁也阻止不了他灌酒的冲动。
陈知铭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可怜的模样,平时见他笑比较多,他现在都有点怀念他笑着说话的样子。
周期许喝累了,趴在桌子上打酒嗝,变得安安静静的。陈知铭也快吃完,他也有些昏昏沉沉,走路歪七扭八,他背着周期许下电梯,周期许环住了他的脖子,迷迷糊糊的喊着“7”。
陈知铭强撑着理智打好了车,打开一侧车门把周期许放下去,关上车门从另一边上去,周期许头歪在车窗上,眼泪又默默流了下来。
陈知铭给他系好安全带,车启程而去,他再次心疼地看着周期许,凑近他观察了好一会,用陈述的语气问:“你是不是喜欢漆时祺。”
回应他的只有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