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固秋的药房开的稳稳当当,对,稳稳当当,没有坐堂大夫,所以少了来看病的人,多了长期买药的稳定客户,东殊堂的药不贵,种类也很齐全,他不止只卖药材,甚至还卖配好的药包,强身健体,美容养颜,治伤寒,治腹泻的小药方配好了药包一叠一叠的卖,也是不小的收入,可以简单的来说。
闻固秋赚钱了!
“所以,你来请我吃饭?”
闻固秋让岑福递了个口信,让陆绎如果有空的话,就请他到来柳居一叙。
来柳居以前是一家酒肆,后来变成了酒楼,名气就日益大了起来,毕竟,美酒美食一起吃才是最惬意的。
闻固秋包了个小间,窗外的风景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热闹的街道,陆绎来的时候,闻固秋正靠着窗子往外看风景,半个身子在外面,看着就会掉下去的样子。
“对啊,最近生意不错,所以请陆大人喝酒,吃饭~”
闻固秋撩起袖子给陆绎斟酒,女人白皙的手腕上有淡淡的红痕,但是那抹白色还是晃了晃陆绎的眼,他垂下眸看着自己的酒杯,光闻味道,他就知道是什么酒,陆绎端起酒杯没有喝,他抬眼眼神平淡的看着闻固秋,声音冷淡的说道:
“就那点钱,就想着请人喝酒了。”
亏他还真日理万机中,抽出一点时间来应她这个约,还以为有什么事情,还真是浪费他的时间。
“这钱不管多还是少,情意最重要呀,我这不是有了钱立马请大靠山喝酒,你怎么不夸我!!”
闻固秋对上陆绎的冷脸,一点都不怂,她甚至还能声音娇娇软软的反过去质问,还一副理直气壮的口吻,陆绎勾了勾唇角,毫无笑意,但是那勾勒的弧度却让这个男人冷淡的表情鲜活了起来,陆绎清冷好听的声音平淡的说道:
“夸你,为什么要夸你。”
“就凭我赚的你比俸禄多。”
闻固秋鼓着腮帮声音闷闷的说道,陆绎的手顿了顿,这句话,怎么听着想让他动手呢。
“不喝了,走了。”
陆绎说的干脆,酒杯桌子上一放,立马转身走人,闻固秋一把拽住陆绎的袖子,声音娇娇的:
“别别别呀,我错了我错了,别走呀,陆绎!”
袖子被闻固秋死死的拽着,陆绎走不了,还不能硬拉,这女人扯衣服的劲不止拽住外衣,连内衣的袖子都被她拽住了,陆绎轻啧了一声,低声喝道:
“放开!”
陆绎侧眼看着拉着他衣袖的女人,她终于不穿深色老气的衣服了,青色淡雅的小襟让人看不出这个女人已经超过双十年华了,她拽住他衣服仰着头看着他的表情,是一种绚烂彷如盛开的花朵一般的表情,肆无忌惮,无所顾忌的展露着自己的性格,她似乎随心所欲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情,她眼中的无惧,不是天真可笑的无惧,而是经历过一切之后,没有什么能够让她顾忌的无惧,她只要让自己高兴就好。
她这样的表情,像一只猫,不自觉的撒娇,肆无忌惮。
“不放!”
“放开!!”
陆绎哑着声音低喝道,别以为对着他撒娇有用!
“不放!不许走!”
“放开!”
陆绎咬牙切齿的挤出两个字,然后压抑着声线,又道:
“我不走。”
“真的?”
“再拉袖子就坏了,放手!”
栖闻固秋撒开手,白白嫩嫩的爪子把陆绎的袖子抓出了个皱巴巴的印子,陆绎拂了拂袖子,那皱皱的痕迹根本拂不开,陆绎不耐的看了闻固秋一眼,然后无奈的叹口气,不和她计较,又坐回了桌子上,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优雅的一口喝下,然后声音清清冷冷的响起:
“倒。”
闻固秋咧起嘴,笑嫣嫣的给陆绎倒了一杯,女人得意的说道:
“这可是十年陈的秋露白,我特地和老板要的。”
陆绎当然知道这是好酒,只是女人这幅得意洋洋的样子,陆绎不想让她更加得意,他这次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淡然的说道:
“请我这个靠山喝酒,当然要好酒,你以为我是那种几两银子打发的人么?”
“……”
闻固秋没有回应陆绎的话,陆绎疑惑的抬眼看向闻固秋,这个反应不对,陆绎轻皱眉头问道:
“怎么了?”
闻固秋端起桌子上的另一壶酒,然后倒给陆绎:
“当然,所以,我再请你喝一坛子百两的酒。”
陆绎端起杯子的手顿了顿,然后他没喝,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食指轻轻的敲着桌子,修长的手指随意的两下,陆绎示意闻固秋自己招:
“说吧,什么事。”
陆绎深吸了口气,本就面无表情,但是这面无表情之下,男人似乎还有些无奈:
“就知道你请我喝酒没安好心。”
“什么呀,请你喝酒是我的真心,当然顺便让你再帮个小忙嘛。”
陆绎皱着眉,冷峻的脸保持着那股冷漠,他冷冽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这个笑嫣嫣的女人,看着看着,他不耐烦的别过眼,有种眼不见为净的架势:
“小忙?闻固秋,你找我从来没有都是小忙的。”
闻固秋鼓了鼓腮帮,对面这个男人,真的非常凶,要不是习惯了苏鹤那边脾气,闻固秋还真能和陆绎这个脾气吵起来,现在她反倒是习惯怎么哄这样脾气的人了。
“当然不是让你白帮的呀,你看,你给我的药房当靠山,你们北镇抚司需要伤药的时候,我可是第一时间给你们备货送着呢。”
“你利用北镇抚司开路送货怎么不说?”
闻固秋是商人,商人就无所不用其极,开业没多久的药房,每次进巨量货物的时候,她没有请镖行,主要是货量大,价格还贵,所以几次运货,闻固秋都是派伙计跟在押送犯人的北镇抚司的后面蹭路,有锦衣卫开道,没有比这个更安全了,只要是押送普通犯人,微不足道的事情,陆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不见为净。
“所以我们是互利的。”
“呵。”
陆绎发出一声低笑。
“说吧,又是什么事?”
“我想开店。”
陆绎的表情有着一瞬间的疑惑,等等,这句话似曾相识,他似乎听过,记忆中已经出现过一次了,怎么又来?陆绎眯了眯眼,再次上下打量了闻固秋一番,眼神的锐利让闻固秋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股视线的存在,陆绎侧了侧头,精致的侧脸勾勒出好看的线条,男人理了理糟心的袖子,意味深长的说道:
“又开店?药房开腻了?”
这个女人怎么开店跟玩的一样,不,她似乎就是在玩,她开店不是为了存活,只是打发生活罢了。
“当然不是,只是想尝试新的东西而已。”
“开什么?”
“唔,成衣铺子。”
哟,开始卖衣服了。
陆绎挑了挑眉,贵气的陆公子慢条斯理的问道: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闻老板?”
陆绎的眼神闻固秋觉得这道题她会:
闻固秋你说的是废话的话,他就掐死她。
闻固秋漂亮精致的小脸露出明媚的笑脸,这个女人的美丽和其他闺秀不同,那是像夕阳一样霸道的明媚,绚烂又勾人,她不像小家碧玉,也不是大家闺秀,那种世家贵族女子的沉闷她也没有,她有着一种可以选择自我的自由,她想什么做什么的冲动,反而让人羡慕,没有顾忌,不会后退,陆绎虽然对闻固秋冷淡,但是他心底其实并不想拒绝这种自由,他是陆家的继承人,是锦衣卫总指挥使陆廷的儿子,他是锦衣卫经历陆绎,一言一行都不能出错,他被规定的路线,和闻固秋的自由截然不同,他其实也想看看,闻固秋能做到什么地步。
【他或许,愿意在力所能及的程度,给闻固秋提供最大的自由,他想看看,那股自由,能到什么地步。】
隐约之中,闻固秋更像是陆绎前进试探的存在。
闻固秋不知道陆绎缺什么,他是贵家公子,不缺钱,也不缺衣服,但是闻固秋有个大胆的想法,一直想付之行动。
“陆绎,如果我这个铺子成了,我一月给你做四套衣服,每到节气也做一套,每种颜色不重样!”
闻固秋的口气仿佛在说什么惊天大计划,陆绎都被闻固秋这幅气势满满的样子给气笑了:
“我是缺衣服的人么?”
“但是陆绎,你长得那么好看,得多穿穿好看的衣服呀,才不浪费这张脸。”
“……”
闻固秋,你一本正经的说甜话以为能哄到他么?
“……铺张浪费,大可不必。”
陆绎抿了抿嘴,挤出了么几个字,甚至他的口吻并不那么冷淡了。
“但是我想看嘛,好看的人就该穿好看的衣服。”
陆绎斜了闻固秋一眼:
“怎么,我还得满足你这奇怪的愿望?”
“不行吗?”
陆绎简言意骇一个字:“烦。”
连个字,麻烦。
“陆大人~”
闻固秋拖长的语调,果然,有事陆大人,没事就陆绎,陆绎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会有人会喊着他的名字那么甜,陆绎有些妥协,他的凶神恶煞对闻固秋没什么用,这个女人在某种程度上和他相似的,达到目的不罢休,甚至不择手段,陆绎低声说道:
“我没说不行。”
只是穿衣服而已,罢了。
陆绎不知道,此时的妥协,是麻烦的开始。
奇迹陆大人的日子,正式开始了。
******
严世蕃最近有些不爽,上朝的时候看不到陆绎,那就眼不见为净,只要一看到陆绎穿着那身飞鱼服,穿的一身正气,还穿的帅气无比他就看着陆绎不爽。
陆廷生了个好儿子啊。
生了个好看的儿子。
然后这种讨厌的想法,最近更加加深了,直接刺激的严世蕃额上的青筋突突突的在跳。
“严风。”
严世蕃把玩着自己的铁扇,但是口吻中有些不耐烦,严风见自家公子那副不耐却挂着笑容的危险表情,他心里提了提,低声回应:
“在。”
“你说,陆绎那小子,这个月换了几套衣服?”
“……”
严风顿了顿身子,然后脑门一圈的问号。
“?????”
公子,你从早上生闷气到现在,在意的是这个?!!!!!
不能回答公子的问题的不是好下属,严风的求生欲和生存能力急速飙升,在他快速回忆起这个月和公子一起看到陆绎后,记忆中对方穿的衣服的样式,严风越想,嘴角抽的越厉害,他低声回答:
“回公子,陆绎陆经厉起码换了六套。”
严世蕃把玩扇子的手停下来,表情又是疑惑又是纳闷又是觉得好笑:
“这陆绎换衣服换的那么勤,这吹的哪门子的风啊。”
他可不觉得陆绎是在这衣服上面花功夫的人,但是现实就是,他这个月私下碰到陆绎之后对方穿的常服,次次不一样,件件好看,年轻有为的男人顶着那张好看帅气的脸又穿着好看的衣服在他面前晃悠,严世蕃自认比陆绎优秀,但是那张脸,严世蕃有些被气到了。
陆绎那模样在朝中都顶顶的好看。
想着严世蕃啧了一声。
上朝的那群老东西,各个难看,争吵起来嘴脸更加难看。
严世蕃可不觉得陆绎是个会关注自己衣服好不好看的人,肯定有人给他做的衣服,想着,严世蕃更加肯定的一个结论:
是个女人。
严世蕃想到了陆绎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那个女人?
严风愣了一下,他回道:
“她开了一家药店,背后有陆绎撑腰,倒是不算红火,却赚了钱了。”
“哦?”
“最近又开了一家成衣铺子,这背后应该还是有陆绎的手笔。”
严世蕃眯了眯眼,陆绎身边的女人这件事引起了他的兴趣,所以他一直让严风当做看戏一般盯着情况,但是陆绎大大方方的不遮掩的动作反而有些耐人寻味了。
“陆绎让她从商了,这倒是……挺宠的。”
严世蕃轻笑一声,这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这女子从商可难得很,陆绎倒是肯给她撑腰,还撑两次,这倒是喜欢的紧啊,不知道陆廷知道了,会不会高兴呢。
“对了,她叫什么来着?”
“闻固秋。”
闻固秋,严世蕃呢喃了下这个名字,姓闻啊,他想到了闻渊那个老东西。
******
一间药房赚点小钱无所谓,但是闻固秋的成衣铺子是大火了,女人的钱好赚,男人的钱更好赚,起码他们看不出衣服好不好看,但是他们喜欢别人夸他们穿的衣服好看,明明知道是忽悠,但是还是买买买,这点心理,男人女人都是一样的。
锦衣卫陆绎办过多少案子,多少人记得他那身飞鱼服,那血色一般的衣服看到都刺眼的很,习惯了陆绎那身飞鱼服后,突然看到这个年轻的锦衣卫穿的各式衣服,还该死的好看,就是没想法都有点想法了,以前觉得陆绎狠厉,觉得可怕,现在觉得陆绎长得好看,看着可气了。
一个锦衣卫要什么好看。
一个锦衣卫,穿什么好看的衣服。
闻固秋的成衣铺子一下子招人眼了。
外面依旧是街道熙熙攘攘的声音,闻固秋坐在自家药房的坐台前亲自坐镇,即使不是常年和草药打交道,闻固秋只是待在药房里待了几天,她身上就染上了一股清淡的草药味,混合的中药在空气中交织出一股醇厚的香味,一进门会觉得苦涩,但是深吸几口通了气后,又觉得精神畅快,那股苦涩变得清爽和清甜起来,回味中仿佛是甘草和陈皮的清香,这是闻固秋让陆绎从宫中抄录的李时珍留下的药方,其中一副香方被闻固秋找人调出来拿来当熏香用。
“砰!!!!!”
一道巨响吓到了闻固秋,看书看得正式认真呢,突然的巨响让闻固秋不禁颤了颤肩,闻固秋皱起眉看向了门口,门口聚集了不少人正在吵闹些什么,闻固秋敲了敲桌子,不一会就快步走来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他是去年落榜的秀才,用陆绎的话来说,他的文采会落榜才是奇怪,所以闻固秋在他落榜失意时,下手快准狠招聘了这位文采高的秀才给她当药房主管。
箫夷在外面闹事的人开闹后就派了人在门口周旋,在他看来,对方嗓门大,手段低,闹事的样子一看就是被人指使的,所以即使他能解决他也去和自家的东家说一声,问问具体什么操作,是把门口的闹事的给解决了,还是把背后闹事的给解决了。
萧夷是个有抱负的秀才,准备科举就是打算报效国家,现在被莫名的给落榜了,他一腔热血无处散发直接报效在他失意时候拉他一把的东家身上了,闻固秋是觉得萧夷有真材实料所以招聘了他,但是她没想到,萧夷这个人,如果入了仕,能够扶摇直上,为了爬上去不择手段,现在不入仕途,那就会为了东家鞠躬尽瘁,就闻固秋目前玩游戏得出的经验,她的秀才管家,大概是个SSR。
“东家。”
萧夷是个药房主管,也书生气十足,好些个老太太来抓药的时候都忍不住喊他秀才老爷,少年长得俊秀,声音更是干净清澈,闻固秋歪了歪头懒洋洋的问道:
“怎么了?”
“门口有人闹事。”
萧夷说的简单,闻固秋挑了挑眉端起一旁的茶盏清淡的抿了一口笑着说道:
“你解决不了?”
闻固秋的茶有些凉了,萧夷顺手给闻固秋沏了杯热茶,女人清淡的勾了勾唇角,艾呀,秀才管家果然好用,闻固秋一下子想到了当年在米高梅用的顺手的阿峰,用聪明的人总是开心的,只听身边的少年清清淡淡的回道:
“解决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所以我来问问东家,要不要解决最后面的那一个。”
闻固秋前两天不在药房,所以前两天来找事的被萧夷给打发了,她也就不知道,结合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上来找麻烦了,萧夷确定了这事背后有人。
“唔……奇怪,我这小药房也能招人眼?”
闻固秋思索了一番,她觉得她这药房已经非常不扎眼了,只是卖卖药材也能让人三番两次来找茬,萧夷笑了起来:
“东家的招人眼的可不只是药房。”
哦,她的衣铺子也招人眼了。
“行吧,我去瞅瞅。”
闻固秋动作慢吞吞的站起身,活动了下腰肢后,再慢吞吞的往门口走,那架势活像个老太太,萧夷差点忍不住去扶她一把,不过按照闻固秋的年龄,她确实应该是个高龄了,但是中间的年纪被春秋笔法快速带过了,闻固秋对自己的年纪的认知还是二十多岁,她是个年轻的老太太呢。
门口闹事的是个皮肤黝黑的汉子,长得可不朴实,一看就是偷鸡摸狗尖嘴猴腮的长相,放着大约就是个N卡的程度,闻固秋凉凉的看了对方一眼,萧夷动作摆了摆手,派人搬了个椅子给闻固秋坐,那眼力让闻固秋心里又夸了一句,女人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口吻慵懒的问道:
“什么事,说吧。”
“你这药房的药吃死了人!!!赔钱!!不赔钱我们就报官!!”
对方喊的极响,刺的闻固秋耳朵疼,女人皱了皱眉,深吸了口气:
“死人了?尸体呢?”
“……”
汉子噎了一下,这女人口气多么的轻描淡写啊,他凶神恶煞的喊道:
“当然葬了!!!难不成还曝尸在外么!”
闻固秋扯了扯嘴角,仿佛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汉子,女人悠悠的说道:
“没有尸体,你随便一张嘴就说我药房的错,你当我们冤大头么,没有尸体,没有证明,这可是诬告呢。”
闻固秋点了点支起的膝盖,女人微微抬起下巴带着睥睨的眼神看着那名汉子,女人嗤笑一声:
“把尸体带过来,当场仵作检验,拿着你的药方过来,我们一一对峙,再看到底谁对谁错。”
本来就是讹诈,哪里来的尸体,就算有,就这药方卖的药,怎么也吃不死人的,汉子完全靠虚张声势嗓门大来夺取主动权:
“你们就是想赖账!!!我要报官!!!你们东殊堂害死了人!!!!”
闻固秋不耐烦这种没有脑子来闹事的人了,对方手段不高,但是作用恶心,毁了东殊堂的名声,只要小小的一件事就够了,闻固秋不耐的皱起眉,女人笑的妖冶危险:
“想坏我东殊堂的名声,呵,报官,可以啊,萧夷。”
女人慵懒的叫喊着身边的秀才管家,对方清淡的应一声:
“在,东家。”
“去报官吧,去北镇抚司跑一趟,请陆大人。”
“?????”
女人话音刚落,周围看热闹的都一懵,等等等,报官报的不该是衙门么,再不济也是六扇门啊,北镇抚司,这是锦衣卫啊,等等等等等,为什么报官报给锦衣卫?!
“我,我不……”
闻固秋的药房离北镇抚司不远,叫了个腿脚勤快的伙计去请,陆绎很快就来了,穿着血色的飞鱼服,远远走来就震慑的许多人。
为什么这个女人可以请来锦衣卫的人啊啊啊啊啊啊啊!!!!
来闹事的汉子惊悚的后退了几步,对方没和他说过啊,这个女人的背后有锦衣卫撑腰。
“什么事?”
陆绎清冷的声音响起,冷冽的视线在闹事的男子身上快速划过,对方的求生欲猛增,快速的摇头:
“没没没,没事。”
然后慌慌张张的转身就跑,完全就是个没有气候的闹事人,闻固秋被这画面逗笑了,对着陆绎笑嫣嫣的说道:
“呀,本来有事的,陆大人来了就没事了,人都被你吓跑了。”
陆绎皱了皱眉,想到刚刚跑走的男人,他快速理解了闻固秋的意思:
“来闹事的?”
闻固秋的药房会有人来闹事他一点都不意外,被针对的不是药房,而是闻固秋,这个女人,在抢京城富商的银袋子,陆绎的视线再次扫过人群,这一下人群都散了。
“是呀。”
闻固秋笑的甜甜的,陆绎皱着眉一副不耐的样子:
“闻固秋,我很忙,这种小事别来找我,有事就报官,我锦衣卫可不管你这种事情。”
陆绎说的一点都不留情,闻固秋耸了耸肩,一点不怕陆绎的臭脸,女人笑着摆了摆手对萧夷说道:
“快,去给陆大人沏壶茶,上好的那种。”
陆绎斜了闻固秋一眼,轻哼一声,听不出是生气着,还是嘲讽着,男人好听的声音这样说道:
“少套近乎。”
“行吧,下次等我的药房被拆了再找陆大人您。”
陆绎看着女人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嘟着嘴看着有些孩子气,她说自己已是双十的年龄,但是她撒娇痴缠的模样,可一如少女一般,有着小女人娇娇的韵味,陆绎侧过眼淡淡的说道:
“少阴阳怪气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随随便便的找我过来,你把我当什么,闻固秋?”
随着闻固秋进了药房,外面的人也散光了,陆绎一边训着见闻固秋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狠狠的扯着女人的脸蛋说道:
“使唤我很得意啊,闻固秋。”
闻固秋的脸蛋软的不可思议,陆绎扯了一下立即放手了,女人那柔嫩的皮肤让陆绎感觉有些烫手,闻固秋觉得这被扯脸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年被闻澹雅扯脸的时候,被闻肿肿支配的感觉又要来了,闻固秋揉着小脸蛋可怜巴巴的说道:
“哪里有呀,我哪里有使唤陆大人鸭,我可是派人恭敬的请你过来的。”
闻固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双手合十又道:
“那我下次八抬大轿请你过来!”
陆绎忍不住又扯了扯闻固秋的脸,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
“少胡说八道!”
八抬大轿是这么用的么?!
话题又被闻固秋给歪了,陆绎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身就在闻固秋常坐的那张椅子上坐下,喝着萧夷刚刚送上来的茶,陆绎惬意的翘起腿,把玩着茶盖:
“你这日子倒是过得挺好的,今年的新茶都有了。”
宫里的刚进贡,宫外的还在有价无市,闻固秋这里已经有货了,陆绎不禁感叹闻固秋手中的路子,这个女人说会找到进货的路子的,看到不是胡说八道。
“喜欢就带点回去。”
陆绎瞥了闻固秋一眼,闻固秋那张漂亮的脸蛋对他笑的毫不吝啬:
“有什么好东西,我当然得孝敬陆大人鸭,否则怎么让你罩着我。”
刚刚陆大人还义正言辞的和她说,没事别找他,别小事麻烦他,现在女人见针插缝的塞人情,这一手贿赂还挺理直气壮的,陆绎勾了勾唇角:
“孝敬?少油嘴滑舌。”
闻固秋原本还撑着下巴慵懒的笑着,听陆绎清清冷冷的一句,女人顿了顿身子有些哭笑不得:
“我说陆绎,你就没什么好话对我说了么?”
“我说什么了?”
“你数数,你每次看到我用的什么词,少阴阳怪气,少得意忘形,少胡说八道,少油嘴滑舌。”
闻固秋一句句的给陆绎数,一边数,女人一边娇娇的和他算账:
“你听听,你听听,我在你心里那么的不堪么?!哎,我发现,你就没夸我什么好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