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了咽,转身对陈嫂说:“谢谢。您快下班回家吧,这里我自己收拾就行。”
“好嘞太太。”
她在自己望京区的公寓也准备了一个小房间摆放设备,那是由客房改的,原本放床的地方让她摆了柜子。
毕竟她设备也没有很多,简单做一下防潮柜就好了,远不如这间陈列室来的专业悉心。
晚上十一点半,梁孟津开完会在二层独立浴室洗漱完才回的房间。
卧室灯还亮着,他微微皱眉:“睡不着?”
“还不困。”
两人躺在一起,梁孟津伸手关了灯说:“很晚了,快睡吧。”
他习惯性侧睡,闭上眼入眠。
黑暗中,身后忽然缓缓缠上来两条柔软纤细的手臂,轻轻环在他的腰腹间。
梁孟津呼吸一滞。
小姑娘温热的呼吸在背后。
喻嘉瓮声瓮气:“谢谢你梁先生,我看见了你为我准备的那间相机陈列室。……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明明他们之前并不认识,甚至从无交集。
就算是希望彼此舒心的婚姻,那也只要做到相敬如宾,彼此礼貌就好,根本不需要用心到这地步。
梁孟津低眸往下看,忽而答非所问地说:“那我和他,谁更好?”
腰腹间的力道一松,喻嘉毫不犹豫道:“当然是您。不论是我妈妈的病房,还是我舅舅的公司,还有婚后这一切的准备,这些我都很感激。”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梁孟津重新闭上眼:“好,睡吧。”
“好的。”喻嘉端正睡姿。
后天早晨十点,他们从家出发自驾去慈安孤儿院。
下午快两点才到。
喻嘉不禁感慨,慈安孤儿院在京市七环开外,几乎快到另一个省了,难怪要这么久。
她查过,这家孤儿院基本收留的都是附近农村无父无母或者遭人遗弃的孩子,所以不在城区。
他们到的时候活动已经开始,院门口挂了很多横幅,树上挂了气球和彩灯,志愿者们在院子里陪孩子们做游戏。
车刚停好,一直等在门口的院长亲自迎了上来:“梁总,这位小姐,欢迎欢迎。”
梁孟津今天穿得并不正式,休闲的深灰色大衣,内里穿了一件松弛的黑衬衫,领口留了一只扣子,微微敞开。
院长姓李,听说捐赠人要过来,一大早便在大门口等着,诚恳地对梁孟津说:“非常感谢您这几年对孩子们的帮助,这几年没有您的持续捐赠,慈安做不了这么长久。您跟我来,我今天必须向孩子们郑重地介绍一下您。”
“不用。”梁孟津看了看身旁的喻嘉,帮她推着设备箱往里进:“我今天陪我太太一起来做志愿者,您不用特殊对待。”
李院长眼睛一亮,将喻嘉上上下下打量一眼,眉眼间喜气洋洋:“原来是梁太太,您好您好。好好好,两位请,现在活动已经开始了,志愿者们基本都齐了。”
一面走,李院长向他们介绍目前慈安的现状,以及这次活动的流程。
喻嘉走着走着,腿边忽然撞上来一个小女孩,她是被人推过来的,一不小心摔在地上就哇哇哭起来了。
“我再也不会原谅小海了,他就会欺负人呜呜呜呜呜……”
喻嘉蹲下扶她起来。
李院长低头一看:“哎哟,又是这俩小活祖宗。”
小女孩哼哼唧唧地哭:“院长爷爷,你能不能给我换一个床位,我不想睡小海旁边了,他就会欺负人!”
李院长无奈对喻嘉道:“这孩子叫小意,她嘴里那个小海是个和她一样大的小男孩。这俩孩子关系前几个月还好好的,黏糊的跟一个人似的。不知道闹了什么矛盾,现在天天不是吵架就是打架,院里生活老师没少为他们的事掉头发。”
了解事情始末后,喻嘉晓之以情,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眼泪:“小意,院长爷爷不是不想帮你换床位,而是一个房间只有几个床位,如果你要换的话是不是应该先问问有没有小朋友愿意和你换呀?”
小意委屈极了:“肯定没人愿意和我换。谁都不想和小海睡临床,他可凶了!”
“那么凶啊。”喻嘉拉起她的手,笑容很甜:“那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院子里阳光正好,暖意洋洋。
梁孟津低眸看在眼里,唇角微勾。
李院长想阻止来着,毕竟这俩熊孩子整个院里没什么人能制得住。
“太太,我还是找他们的生活老师过来处理一下吧。这俩孩子皮得很,吓走了好几个想来上门领养的家长呢,可别伤着您。”
喻嘉站起来:“没事院长,我陪小意去看看。”
谁知小意突然表情一变,重重把她往旁边推了一下,往她身后跑了过去。
喻嘉一时没反应过来,不受控制地摔在了地上。
院子里铺的都是鹅卵石,空隙里是小碎石。
猛地脱力摔上去,疼地喻嘉皱进了眉头,膝盖尤其疼。
这变故来得太快,其余两人也没反应过来。
喻嘉刚要起身,整个人却忽然一轻,由人当场横抱了起来。
男人下颌线紧绷,嗓音很沉:“医务室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