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仍然笔挺地站在原地,他垂落于大腿两旁的五指微微紧缩,又很快放松,就在这短暂的几秒内,他的气质陡然一变,眼底是浓郁到化不开的阴冷。
从初冬时分的林间雾凇化作严冬时节的刺骨冰锥。少了些亲和,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安室透缓缓逼近,他身材高大,挡住了一部分光源,在少女身上投下大片的阴影。
“你究竟想做什么?”
每一个字的音节都被他念得很用力,音节与音节之间有着刻意的停顿。这句询问,或者更为准确的说,这句质问之下,藏着一点隐秘的威胁。
“我可不是监狱里等待审讯的犯人。”
欧洛斯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灰色的眼眸中迅速漫上一层雾气。
不过是蚍蜉撼树。
“你现在很紧张吗?”
安室透微微怔住,清隽的面庞上仿佛凝结了一层更厚的冰霜,他冷漠地吐出两个字:
“并不。”
下一秒,欧洛斯伸出右手,径直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她手背上的皮肤有些苍白,还能清晰地看见被那层皮肤包裹起来的青色的血管,和安室透小麦色的肌肤出现在一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你的脉搏可不是这么说的。”
欧洛斯很快将手收了回去,乌黑的发丝从她耳侧滑落,她用手掌枕着自己的下巴,目视前方。
“安室先生,我早就说了啊,我和你有着一样的目的,反正我们想要的结局都是组织覆灭,至于过程和手段,那很重要吗?”
安室透拉远了二人的距离,敛下目光,一股怪异感在他的心头久久地盘旋,对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触及了他的内心防线。
如果过程不重要,那么在这个过程中死去的同伴也不重要吗?如果手段不重要,难到他们就能使用和组织近似的方法吗?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连窗外树枝上站着的麻雀都换了一波。
“你……没有什么想保护的人吗?”
但安室透没有等来最终的回答。
欧洛斯将食指贴近嘴唇做出噤声的动作,汽车发动机运作的声音由远及近,紧接着是高跟鞋踩在台阶上发出的声响。
她等的人到了。
欧洛斯站起身,她正对着的墙面上是一台钟表,钟表的时针正好停在十点处。
“你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