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也就只能做这点事了。
樱田淳佳从鼻尖哼出了一口气,烦躁地将自己的刘海撩起,颇有几分破罐破摔的意味。她这幅样子很难和欧洛斯之前找到的照片对应起来。
“对,人是我杀的,这和佳子没有关系,她只是想在渡边无意识的状态下找到她被陷害的证据。”
“被陷害?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樱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她那么聪明,你问她不就得了。”
白鸟任三郎几人求助的目光转向欧洛斯,欧洛斯胁迫的目光转向安室透。
安室透叹了口气,又充当起了解说员的角色。
“死者和山本小姐任职于同一家公司,死者在公司的账本上动了点手脚又嫁祸给了山本小姐。”
紧紧搂着妹妹的山本一郎低下头,神色落寞:“为什么不联系我?”
“是我让佳子不要管手机上的信息的。”
……
剩下的谈话无非是一些没有营养的家长里短,东京警察的出警速度也总是处于一个薛定谔的状态,报案的时候来得飞快,在面临这种情感剧场的时候就是迟迟不到,给足了犯人忏悔的时间。
欧洛斯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自己的指甲,后肩微微倚靠着身后的白墙。她冷眼看着几个脆弱的当事人痛哭流涕,看着刚到场的警察扣走罪犯。
虽然和她预想中的场景差不多,除了在时间的把控上有点误差,其余环节都没有什么偏差,但也正是因为这份差不多,她心底的厌倦便越深。
比起无聊至极的谋杀故事和收尾工程,她更想研究的是人,就以现场的安室透为例,看着他的内心一点点动摇,信仰一点点崩塌,这可要比任何推理游戏都有意思的多。
她抬起眼眸,眸间落了微光,居然带了些笑意,如果此时站在欧洛斯面前的是她的两位兄长,他们一定会提高警惕,注意任何她可能使诈的点,可惜,在遥远的东京,没有一个足够熟悉她的人。
这笑意没有让任何人感到慌乱。
她将后背完全靠在了墙上,有些懒洋洋地说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安室先生你不用尽快回波洛工作吗?”
这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听上去还很合情理。
但事实上,掌握故事的不是声音,而是耳朵*,听者能听到的永远只是他自己想要听到的东西。即便是一句普通的没有什么内涵的话,在有心人耳里也会被拆分成若干个词汇,曲解出无数种意思。
欧洛斯甚至不需要刻意地去引导,他会自己脑补。
果不其然,安室透听到这话的第一秒,眼底下意识透出的并不是什么友好的神色,而是怀疑。
为什么突然问他要不要回波洛?她想支开他?她是不是又有什么别的计划?怀疑论就是这么一步一步产生的,思维的链条也是这么一步步连接起来的。
人的面部一共有四十二块肌肉,他们能组合成无数细微的面部表情,欧洛斯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对方的面色,她的无聊感总算被驱散了。
你瞧,她可什么多余的词汇都没说,但对方已经开始疯狂脑补了。
隔了约莫三秒,安室透神情镇定,和平日里差别不大,他摇着头,淡淡地作答:“波洛并不需要我亲自照看的,我的主业还是侦探。”
“怎么突然问这个?”
欧洛斯摆摆手,几缕乌黑的发丝被带了起来,衬得她的皮肤更加苍白。
“只是怕耽误了你的时间,毕竟,你还是有很多事要处理的。”
听到这句回答,安室透眼中的狐疑更深,在他印象里,欧洛斯可不是什么会关心他的人。
“怎么会?我一直都很空闲啊。”
欧洛斯不可置否,她眯起眼角:“那可不见得,说不定你马上就有什么事要处理了。”
就在他想要进行更深层次的对话时,一旁安抚当事人情绪的白鸟任三郎偶然瞥了一眼手机消息,然后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动静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欧洛斯眉毛微挑,仿佛又一次预见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毛利小五郎拍了拍白鸟的肩膀:“年轻人,稳重一点,不要什么事都大惊小怪的。”
头顶珊瑚卷的警官神情复杂,他转头看向了毛利,眼中是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惊惧,他断断续续地说道:“上次没落网的那个炸弹犯给警局发来了传真,威胁我们说要放了他的同伴,不然他就会引爆炸弹。”
刚刚还在让别人不要大惊小怪的毛利小五郎猛地张开了嘴,大叫一声“什么”?
柯南稚嫩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那他预告了炸弹的地点吗?”
白鸟翻动着手机上的信息,略显无奈地摊了摊手,回答道:“没有。”
换言之,这枚炸弹可能藏匿在东京的每个角落。
听到这个消息的金发青年神色凝重,他的思维又开始迅速发散。安室透并没有收回他落在欧洛斯身上的目光,反而盯她盯的更紧。
他的眼神好像在说: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吗?
少女见状,回了他一个微笑,刚想要说话便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来电显示目暮警官。
欧洛斯玩味地摇了摇手机,打开了免提。
目暮十三有些憨厚的声音迅速扩散:“欧洛斯啊,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