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遥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立场，只能用这个不太好的形容词来代替这个说法

周以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都做好不知情的准备了，却没想到牧遥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了，周以秋看着牧遥低着头一副十分愧疚的模样

“啊？哦，是、是吗”

牧遥郑重的点点头，或许是终于开了一个口子，之后的话牧遥也没有什么隐瞒的说了出来

“我和这个世界，可以说是共生关系，它从我的身体里汲取能量，而我，从玩家的身上获得能量，每当死去一个人，我的能力就会更加强大一分，而相应的，如果一局游戏中我没有得到足够的能量，那么带给我的就是虚弱或是死亡”

“所以，在很多时候，我是它的共犯”

牧遥没有再看他，把头偏向一边，语调十分冷静的说出了这件事，这件事对周以秋来说无疑像是投了一吨的原子弹一样，这种感觉太强烈，强烈到让他没有注意到牧遥的失态

“啊......是吗，但是”

周以秋还想要挣扎一下，他想问为什么之前那两局，牧遥明明有很好的保护他们，很多时候都是牧遥在才能化解危机，但是还没问出口他就知道了答案，因为已经有人死了

牧遥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答道

“第一局的时候，那个人被拖走的时候我看到了......”

牧遥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其实被拖走的速度很快，根本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但牧遥总觉得就好像是曾经很多次看到过的那些眼睛一样，那人也是这样死死的盯着他，祈求他，把他当成唯一的希望，喊着

“救救我吧，救救我牧遥”

周以秋坐在那就像是突然被人下了不许动的魔法，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姿态去回应他，这件事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如果这样的话，那如果下一次第一个遇害的是自己呢？牧遥也会这样吗？除了这件事，牧遥和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的联系吗？

诸多问题冲的脑袋像要爆炸，周以秋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刚刚的怒爬十四层楼梯可能不仅仅是累着了自己的身体，估计脑子也累坏了，其实牧遥根本就没有出现吧？刚刚的都是幻觉吧？

然而不管怎么开脱，眼前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了的，周以秋迷迷糊糊问

“那，杨园呢”

牧遥轻声道：

“没有，她的死，和我没关系”

牧遥想问他，你信我吗，但他那很久没运转的过的神经让他的情商有一些起死回生的迹象，他意识到这个问题就像是个笑话，无关周以秋的回答都像是个笑话。

周以秋听到牧遥的回答看向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是需要冷静一下的。

周以秋眼睛转了几转，看向桌子边上刚刚被自己放下的杯子，拿起来一口饮尽，有些仓皇的说了句自己先回去了，就跑下了楼。

明明刚刚上来的时候还觉得这十四层楼犹如天堑，然而这次下楼的距离对他来说就好像不过是眨眼之间，尚未理清自己脑袋里的思路，就已经到了自己的房门前，只是明明手都已经放在门把手上了，但却推不开门，刚刚自己走开，留下牧遥一个人，他会多想吗？

周以秋的脑子里现在是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张予屹刚回来就看到这幅场景，周以秋在自己房门前入定，眼睛看着门把手的位置与动不动，张予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问道：

“周哥......你没事吧？”

周以秋被张予屹唤回神思，勉强笑了笑道：

“没事，我先进去了”

周以秋没看张予屹的神色，也没听到张予屹到底说了什么，一股脑把自己埋进枕头。

他能感受到牧遥的忐忑不安，也知道牧遥是逼不得已，周以秋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么热心肠的人，但那些确确实实都是一条人命，可...牧遥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自己，而且牧遥保护了自己这么多回，现在还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自己，肯定是把自己当做自己人，不会伤害自己的。

周以秋一时之间有些懊恼，不管怎么样也不该就这么直接跑开的，再者来说，很多时候没有牧遥的话，伤亡只会更加的惨重。

而且现在共同的敌人是幕后的那个人，其实如果把牧遥的位置换成自己的话，周以秋心想说不定死的人会更多，牧遥已经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可能的去救更多的人。

再说了，牧遥这么信任他，把他当做自己人，至少可以说明一点，牧遥是绝不会伤害自己，周以秋在心里又强调了一遍。

既然想通了这一点，那也没什么好介意的了，其实不管怎么样不过萍水相逢，没必要对对方要求这么多。

想到这里，周以秋觉得自己恢复过来，一骨碌爬了起来准备找牧遥好好说明一下。

一打开门，却发现牧遥就在门口，背对着他，周以秋看到牧遥先是愣了一下，心里又有些高兴，随后才看到在牧遥旁边的人，周以秋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叫做什么来着......张玉山？周玉山？总之是个什么山。

这是在做什么？不会是来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