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反应迅速，赶在最后一秒猛地跳出木门。

“你没事吧？”

姜娓看向跪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的陆月，眼角余光扫了眼怀里已经闭上眼的玩偶。

陆月紧紧抓着那个人皮布偶，摆摆手：“我没事，之前也是这么跑过来的。”

说完，她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方点了两下，“我先跟李珣他们报个平安。”

“你们很熟吗？”

“也不算吧？”陆月收起手机看着姜娓，认真道：“第三个副本，姜娓姐你救我之后，我跟他们一起走混熟的，他们说会罩着我点。”

姜娓看着她认真斟酌字眼的表情实在可爱，轻笑出声，“走吧。”

陆月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去电梯吗？”

姜娓走在前面，听到她的猜测转过身来，“没错。”

陆月：“进入电梯不是我的本意，姜娓姐，我找不到游戏开始的房间，绕过又黑又长的走廊，就这么进入电梯了。”

看着她格外真挚的眼神，姜娓简言骇意道：“因为镜子里面这栋公寓，是他们当时真正住的公寓，刚才妮妮妈说，只要出了房间门，就回不去了。”

“那。”

陆月支支吾吾道：“如果小孩出来了，但原先住在房间内的家长还在，小孩是不是还能......”

顺着逐渐回忆起的游戏设计路线，姜娓直视前方吊挂在拐角处的长发女鬼，半蹲着身子往前挪动。

听到陆月反应过来停顿的话，姜娓勾了下唇角，反问道：“你觉得呢？”

陆月讪笑几秒，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姜娓姐，我进入镜子前，听见门外有人说公寓楼下的门被锁了。”

“因为天还没亮。”

对上陆月那双一知半解的眼睛，姜娓顿了下，“先离开这，这里面全是用人皮做的娃娃，待太久会影响健康。”

“哦好！”

————

在漆黑狭小的走廊上左拐右绕，两人才终于看见前面透进来的光亮，只不过在那束光前面，依稀能看见几个矮小的身影蹲在角落。

“鱼鱼，你倒是说话啊，是你让我们来玩捉迷藏的，房间和路都是你找的，你现在说忘记回家的路，你让我们怎么办？”

小女孩愤怒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来。

那个叫鱼鱼的小姑娘努努嘴，“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今天光线怎么会这么暗。”

“外面这么黑，要不然我们一起走出去？”

“你也知道外面这么黑，刚才我们不是没有站在门口看那条小路，站出去两个人，但我连你们都看不清。”

“小胖他们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我刚刚明明都提醒你们不要出去了，我妈妈跟我说过这栋公寓不干净的。”

“还你妈妈跟你说过这栋公寓不干净。”

姜娓缓缓蹲下身，半眯起眼隔着门缝看向里面。

寸头小男孩重复小女孩的话阴阳怪气道：“觉得不干净你妈还带你搬进来干嘛？”

“等会。”

“干嘛？你相信她的话了？”

“不是，我只是忽然想起个事情。”

扎着高马尾的小女孩看向蹲在角落的鱼鱼，嘴角压下去，“公寓到底有多大我们很清楚，既然我们是在一楼玩的做迷藏，一楼只有管理处和储藏室还有个安全通道。”

男孩听着她磨磨唧唧的话，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高马尾小女孩：“如果捉迷藏这个活动是鱼鱼发起的，那她不会不知道离开的路线。而且，你们不是也有说，敲门找你们出来捉迷藏那个鱼鱼的声音跟现在这个不一样吗？”

“还说不是，你现在不就是神神叨叨的信她了？”

“你能不能长长脑子？徐鑫瑞！搬进公寓住了这么多年，你不知道一楼有什么？电梯检修的时候黑灯瞎火我们都能摸上楼。”

“你的意思是？这里压根就不是一楼？”

蹲在角落的鱼鱼开口猜测：“可是电梯里能摁下的最低层就是一楼，当时还是小胖摁的，他那个身高和体重，也只能摁到一楼了吧？”

......

姜娓手腕一凉，忽然，猛地收紧，急切的力道迫使她不得不低下头。

在进门的左下方那个角落里，躺着个浑身是血的小男孩，而手腕上搭的那只血手，正是小男孩的。

陆月时刻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看到这幕立马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

“姐姐，这个不会就是那个小胖吧？”

姜娓小幅度点了点头，小心翼翼把手腕上那只瘦小的手拉下去，只听‘咔’一声，那只小手断在了她的手心。

陆月犹豫几秒，想说点什么又被压了回去，最后冲姜娓比了个大拇指：“嗯......姐姐......你力气真大！”

姜娓冲她挤出个假笑，轻手轻脚把那只触感奇特的手放回小孩肚子上，将另外一只看上去完好的手搭在断了的手上面，这才勉强让那只断手保持不掉。

做完一切后，她扭头看向陆月......

还有陆月身后那个吊挂着满脸疮痍的长舌鬼。

她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