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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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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无虞起身走向门外,青丝飘然,身影修长。

落下一道影子在纤尘不染的地板上,逐渐拉远。

“午、午时?你不是辟谷了吗,咋这么馋?吾怎么办啊,你不吃吾得要吃啊!喂!”

归终气急四顾,舌头卷过插梅花的瓷瓶,吃入腹中。

*

卧房内,久安宁来回踱步。

最终泄气坐在地上绞掐着手指,眼里充斥着无尽的担忧。

坠崖事后,她没有死,也没有落下腿疾。

与前世大不相同。

待她醒时,已在凤栖山药室里躺了两个月。睁眼旋即入目的是两只异形的小灵妖,正为她换药。

六目相对,都吓得不轻。

若不是筋骨未好,久安宁恐是要当场逃命,然后崩裂全身所有伤口。

足足一个月,她才终于接受了自己从深宅大院到奇异修界的现实。

除去平日偶尔会被神出鬼没的两只小灵妖吓到,她基本习惯了在凤栖山的生活。

但如今有个棘手事亟待解决,她成了无情道魔头师无虞的徒弟。

一月前,久安宁醒后的某日夜晚,两只小灵药引她前去拜见师无虞,这也是坠崖时候两人的首次见面。

师无虞倚着凭几,手拿一捆竹简,身侧夜明珠光亮照着阶下女孩的影子成小小一团。

“久安宁?”

久安宁跪坐在蒲团上,身子微微颤抖,她按下心头的慌乱,嗫语回答:“是。”

师无虞合上竹简,目光落到女孩身上,合身的修行服衬得女孩英气不少。

脖领处露出的肌肤皆缠绕着羽翼绷带,是种能见度极低,近乎皮肤的药用布料。

久安宁被带回凤栖山时,满身尽是刮伤,浸入瘴气后伤口溃烂蔓延。

浑身上下没几处能看的皮肤,需终日缠绕绷带,按时换药。

起初她说什么也不肯让旁柳与三尺替她换药。

两只小灵妖面面相觑,不懂为何好心替人类换药会落得登徒浪子的名头。

俩小家伙好说歹说,勉强说服久安宁相信低阶妖类是不分性别的,仙君大人吩咐的换药事宜得宜照常进行。

但女孩提了个要求:它俩换药时需幻化为女子模样。

于是,现下旁柳、三尺皆身着别扭的衣裙,跟孩童的不倒翁玩具如出一辙,一左一右地站至师无虞身旁,磨药都快磨出火星子了。

全然两个年画娃娃守护供奉祖师爷的景象,只是娃娃长得较为潦草磕碜。

旁柳、三尺欲哭无泪:怎么跟人类解释什么是低阶妖类?

若能灵活幻化成人形,他们怎会生于凤栖山打零工。

旁柳、三尺原是库房里的两件灵器,凤栖山原主得道升天前,经久不见天日,终日吃灰。

受山灵滋养生出妖识,因灵力有限,始终困于漆黑库房。

直至师无虞化主凤栖山,库房大门时隔百余年重启,两只小妖得以见众生万物。

两妖识初见师无虞,不等泪哗哗道谢,便各自被师无虞捏诀赐了新的妖形。

当日,仙君吩咐了他们第一件差事——取夜明珠运去库房,每个角落都布上,以便日后再生妖识。

旁柳、三尺当即一愣,从仙君慷慨赐予新妖形的喜悦中回过神,遂泪哗哗地搬着夜明珠去库房。

它们若知有见天日的机会,当初定然精心生化妖形了。

偏祂来时不逢春,早些年没遇上为库房点灯的仙君。

角落兽型鎏金香炉喷吐着熏香,冷竹香气布满室内,温润怡人。

“写成何字?”

师无虞搁下茶盏,许久才轻声开口,嗓音厚沉温和。

“祝久安宁……的字。”

久安宁脱口而出,说至一半她猛然心惊,顿了下后转了口风。

女孩摊开手掌,手心向着师无虞,用手指写着字样。

面上纯良无害,实则手心已冒汗咸湿。

“孤苦伶仃,困于荒野——”

师无虞复述着女孩的措辞,久久停顿后薄唇轻启:

“既是如此,如若有意留在凤栖山,本尊便收你为徒,教养传授你武功术法;若无心于此,本尊便为你在凡尘寻个人家收养。”

久安宁蓦然抬头,眼里充斥着复杂的情绪,定定望向榻上的人。

心中渴求学武立身的想法再也压抑不住,未等大脑反应过来,久安宁当即行了叩首礼。

软糯的嗓音添了几分坚定:“承蒙师尊允纳门下,安宁愚钝,望师尊不吝赐教。他日有成,永记师恩”

叩首而起,头顶上方未传来声音,久安宁不敢抬头。

室内死水般寂静,忙于捣药的旁柳、三尺见此也屏住了呼吸,放下了手中的杵臼。

室内响起师无虞的声音,一贯的冷,似山中泉。

“不要掐手指。回去换药,一月后开始教习。”

回想至此,坐于地上的女孩心惊,松开了绞掐着的手指。

瘦削的指间布满血红掐痕,有些已然结痂的部分又被抠破,冒出血迹。

一月过余,那日情形久安宁仍记得真切。

如今想来,当日自己未免太过冲动。

说不上是急于摆脱前世命运逃离沈家,还是因惧怕不顺着师无虞引火上身,至少她想学武的心是真的。

重生前,她见到的那人,身袭红衣的身影叫她心生艳羡。

此生不求相见,但求能同有半分风采

如今她已对师无虞撒谎,编造了自己孤苦无依的身世,话已说出,没有再反悔的地步。

若是让师无虞得知她是沈家人,保不准坠崖那会儿就给她杀了。

因久安宁伤势未好,这一月以来师徒二人相见次数甚少,相处下来她未曾觉得师无虞是滥杀无辜之类。

虽人冷如冰山,情绪不及眼底,浑身有种与生俱来的淡漠和疏离。

同她交谈时也惜字如金的模样,从不过问她多余往事。

却整日养花喂鱼,救养受伤的飞鸟兽禽放生,必要时还需充当旁柳、三尺争吵时的判官。

她开始怀疑,孤魂飘零十年的见闻是场无端杜撰的梦。

师无虞就是个风光霁月的天才散修,宗门世家也没有暴乱相残。

事不尽人意,方才路过庭室无意听到的对话将久安宁打回现实。

屋里那妖怪提到修界不乏炼化幼童助长修为,虽有遭天谴的风险,但总是后话。

有了齐天修为,还有几人会惧怕天谴?

久安宁心惊自己在凤栖山与羊入虎口无二,日后莫不是被炼化,就是送予那妖怪吃掉。

庭室内归终连打了几个喷嚏,心想定是师无虞害他如此。

气愤环顾周身,再没有可吃的物件……

久安宁全身发冷,杵在卧房中央,瘦小的身形在空荡冷清的房屋中显得孤单无助。

“咚咚”

响亮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她惊慌转头,木门藤纸上透着颀长的身影。

“久安宁,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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