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坐在床上掀开盖头,看着幽闭的庭院不禁害怕地哭出了声。她不知道这是哪里,,更不知道同她成亲的男子姓甚名谁,是何许人也。她无缘无故地被绑到这里嫁人,心里充满恐惧。
她将满头乱七八糟的头饰扔了一地,冲到桌前把一桌子饭菜酒水全部扫到地上,“放我出去!来人啊!放我出去!”听见她在房里打砸东西,门口的士兵一把推开门,把枪口直接对向她,凶狠地说到:“闭嘴!再吵就把你毙了!”
王婉被吓得直接坐在地上,捂着嘴巴任泪水将手润湿都不曾出声。为什么我哥还不来接我······她委屈的直返苦水,好像随时都要呕出来了。可此时的王正还躺在租界,至今未醒。
傅婼静往嘴里送了几口菜,各位姨太太都到齐了,若是放到以前见了她们少不了被她们一顿挖苦,可今时不同往日,这些姨太太们就连和她坐一桌的资格都没有了。前厅的热闹与她毫不相干,她好烦。
放下筷子离席后,不知不觉中她就往那边走去。兜兜转转下还是停在白玉苑前面。按理出了这样的事,这苑子定会派人守着,可今日却大门未闭。她脑子发热,推开半掩着的门,一只脚跨过门槛。越往里走就越是浑身发热,她脑子里全是周若的模样,今日见面会不一样吗?她不禁问自己。
等到真到了门前,她才听见里面的声响,那声音太微弱,太嘶哑,不仔细听根本分辨不清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她伸手去拿头上的簪子,情急之下根本忘了自己今天什么都没戴,于是只好一脚将门踹开。年久失修的门应声倒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同时还有扬起的灰尘。
高挑的身形透过阳光,闯过尘土,像盖世英雄一般出现在周若面前。她慌忙跑到床边,却无地自容。周若浑身赤裸被绑住手脚躺在床上。那些糜烂的伤痕触目惊心,每一寸仿佛都扎着傅婼静的心。
他嘴里被塞满了布条,嘴角撕裂的血浸染着布条,他真蠢,把自己的嘴角撕成这样,把声音喊得这样沙哑······可是责怪的话在看到布满血丝的双眼后尽然消失了。他身上还有一块好皮吗?站在他面前的人握紧双拳,几乎时刻都会爆发。
那双渴求有人来救他的双眼在看清楚来人后流淌下不屈的泪水,转而闭上眼睛。他没想到如此狼狈的自己被傅婼静看到了,他羞耻地别过脸去,只希望这一刻自己要是死了该有多好。
傅婼静迟钝地伸手去取他嘴里的布条,听着他不得不忍住的叫声,瞬间红了眼。“你······还好吗?”她恨自己的嘴里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好不好难道自己没看见吗?
“被······子······”周若扯着嘶哑的喉咙,还是没有睁开眼的意思。傅婼静往里面看了看,这才终于反应过来。她一只脚跪在他腰旁,眼睛不敢往下看,又怕弄到他身上的伤,于是手伸的十分艰难。等拿到被子给他遮上后,就准备收腿。谁知道周若惨叫一声,惊得傅婼静手没撑住,直直往下倒去,就在两人快要碰上时,她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又撑了起来。碰巧周若睁眼,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都屏住呼吸,丝毫不敢动弹。
“对······对不起”傅婼静起身,立马站在床榻前。原本白皙的脸蛋此时红的透血。她小心翼翼将被子移了移,尽量避开他的伤口。然后开始在房里寻找能开锁的物件。
周若没时间再去犹豫,焦急地开口道:“王婉,救······王婉。”傅婼静停下脚步,反头看着床上的人。王正当真就这么重要,值得他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吗?他都这样了,还想着别人妹妹。
“我和······王正,被陷害。”还没等她问出问题,周若就已经给出了答案。好在不是傅婼静心里想的那样,否则······虽然她根本不信周若会干出这种事,但直到她亲耳听到,她揪着的心此刻才真正放下。可她依然觉得周若这人奇蠢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