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所有准备工作全部完成。傅婼静坐上卡车整装待发,儿女情长全都打碎了咽进肚子里。在那么多条性命面前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一路上她和几个部下拿着地图分析此次的战略,最新的战报传过来时他们离目的地还有至少六公里,山路泥泞,这就意味着淮城的那一点点兵力至少要撑半个小时。
“叫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再过一会就有一场恶战了。”
这一场仗明显打的很吃力,一直从早秋打到深冬,整整僵持了两个多月,敌寇的武器用不尽似的往上面运,所以傅婼静这方避免正面冲突,加上华南人天生对山的熟悉,他们打起了游击战。
在最后的时刻,终于被他们抓住了机会,在不厌其烦的游击中敌人渐渐失去耐心,而就在他们认为这种战术不痛不痒的时候,傅婼静给他们送上一份大礼,夜袭。
她把山给烧了,熊熊大火包围住敌军的营帐,就在军心大乱时,一众人穿着湿衣服,用打湿的厚布捂住口鼻冲上事先留住的小路。
周遭寒气盛天,这场火烧不了多久。他们在火光中与敌人厮杀,鲜血将白雪都染成了血红。在千钧一发之际,她的部下往前冲锋生擒住敌方将领,就在众人窃喜的时候,一颗子弹朝他袭来。
“小心!”傅婼静将人扑倒在地,子弹偏离心脏击中了她的上腹,她举起手枪对准哨岗,在击毙他时又身中一枪。
“司令!”部下一手扶着傅婼静,一手持枪将逃在半路的敌军将领杀了。他拿起胸口口袋中常备的绷带帮傅婼静简单包扎。
“你们两个!快把司令抬下山。”此时的傅婼静已经因为失血昏死过去。
这场淮城战役在大火中险胜。
这座小城的医疗环境不好,能做到的也只是帮她把血给止住,于是众人在简单地清理完战场后就带着傅婼静班师回朝了。冒着大雪马不停蹄开了三天才到。
随着车子开进城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不绝如缕,可惜傅婼静没听见。城民们不知道自己的司令此时躺在车里毫无生气,他们只知道打了胜仗她真了不起。
傅婼静被直接送到了医院,等张逍遥听见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傅婼静已经开始治疗了。他坐在重症监护室外受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她才从里面推出来转到普通病房。他再来之前就算过一卦这次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很长一段时间她的身体都恢复不好。
等他进到病房替她一把脉,果真是元气大伤。他私自拆开纱布检查伤口,发现她的右肩被子弹完全贯穿,如果处理不恰当那她这辈子都会落下残疾,别说拿枪,拿筷子都是问题。腹部的子弹幸好只是陷进肉里而不是伤了内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将情况和王正讲了之后就回了药铺,此后傅婼静虽然人在医院疗养但是不全由医院负责,更多的时候医院只是输些盐水和营养液,伤口的事情交给张逍遥亲自负责。
从受伤开始,她整整昏睡了五天。悠悠转醒时她睁开双眼,强光刺激她的眼睛她又闭上缓了好久。等她想坐起身时身上疼痛难忍。她低下头这才发现王婉枕着手睡在自己旁边的桌子上。她下意识伸出右手想去拿桌上的水,刚一动伤口就剧烈疼起来。
“嘶。”她没忍住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