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把他们引开。”这些难民全是一些老人和父女小孩,但凡有年轻力壮的,这两三个士兵不成问题。没办法,周若也是一个男人,他没办法看着大家都死在这里。
其实他就是那晚风中摇摆的青藤,他铿锵顽强。只见周若拿起手中的土炮就打开地道从一旁冲了出去。一路坚定地跑到那两名士兵的视野里。他向外面跑,身后两个人在追。他连头都不敢回,如果对方没有枪,他或许还能殊死一搏。随着枪响,周若扑倒在地。他的双腿都被击中了。那一刻,周若痛的五官全部扭曲在一起,血也在渗,汗也在渗。他倒在地上深知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几处的伤口都令他疼痛难忍。终于等他们靠近,他释然地扯开引线,与他们同归于尽。
在漫长的等待中,他想起傅婼静。你为我们出生入死这么多次,是不是每一次都那么痛啊?想着想着哭出声来,临死前嘴里喃喃着傅婼静的名字,随后大脑一片白,没有了气息。
周若,享年三十六岁。在学堂学习后选择成为一名老师,后来战争突发,在逃命途中被掳去傅府,在傅府度过非人的十二年。直到傅婼静上任后才结束这不幸的遭遇。华南战役后三个月,在返回铜城的途中掩护难民,引弹自爆。
广玉兰的花瓣飘落在景园的地面上。它们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还是没有等到看花的人。
多少年之后的华国面貌焕然一新,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有过欺辱,有过战争。华国人民浴血奋战多少年,终于扬起鲜艳的旗帜,这红旗就是一团团烈火!在风中飘扬,要多肆意就有多肆意!是啊!我们胜利了!
在国际法庭上,一场庄严的辩论正万般艰难地进行着。中方一名身着长袍,头上带着金色假发的女人站在场上,她身高中等,讲话时有很明显的一对酒窝,隐约是故人模样。她据理力争,神情庄严。主犯台上站着的是穿着黄绿色军装的人。
“对方以莫须有的罪名对我中方发起侵略战争已成事实。在长达十四年的侵略战争中,他方军队泯灭人性,对我国人们肆意虐杀。杀人放火,抢劫掠夺,奸杀妇女甚至是儿童!我们为什么就等不到他们的一句道歉!”
她的发声振聋发聩,一张张血肉模糊的脸,堆砌层层白骨的万人深坑,在无数个黑暗的夜里哀嚎的是我中华人民的冤魂!
“我们只是与他们进行友好的军事交流,我可以笃定,并不存在她说的这一系列说辞。”
传声筒里传出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他的语气轻飘飘毫无一丝悔意。就连在座其他国家的人都不忍发出气愤的声音。
“你们国家的人真是好不要脸!这些事情大家有目共睹!你们还配做个人吗!”场下的国人愤懑不平。法官拿起一旁的锤子重重砸下:“肃静!”
“我能证明!”中年女人用一整块黑纱紧紧包裹住自己的身体,然后当着在座几百个人的面褪下黑纱。现场是死一般的寂静。——她身上没有一块好皮,到处都是皱巴巴的。
“法官,我本来只是戏院里一个唱戏的,后来进了华南傅家。在傅家做了错事之后就被赶了出来。谋生的路上碰到了这么一群畜生!毫无缘故地把我抓进了军营。”她不怕自己的身体被人看光,因为早在这之前她就不算个真正的人了。在敌营的几年里,她一天要接待十几个男人,每天要做的就是用别国她根本听不懂的语言欢迎他们的到来。她们只能躺在某一个地方,任由他们打开自己的双腿侵犯。这些士兵杀过她们的亲人,无缘故地让她们背叛自己的丈夫,抛弃自己的孩子。沦为一个没有思想,没有自由的□□!
她慌乱地掰开自己的□□,没有眼泪,只有恐惧!她颤抖地在大厅里转来转去,一个女人,就这样被几百人盯着自己的裸体,只要有心的人都不会不为她痛心。
穿着长袍的女人走下台阶,替她披上衣服。摸干自己脸上的泪水,深恶痛绝地指向那名军官。“法官大人!您听见了吗?您看见了吗?这天地下还有这样的恶魔,干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啊!”
可是最后,女人奔走在各大媒体,她倾尽一生都在为之努力。何氏躲到了深山,她活到了一百零二岁,等到了无数媒体争先恐后的采访,却始终没等来那一句抱歉。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