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冲向长空,发出巨大的声音。
天上一直盘旋的信天翁诈惊而散。
王长风被扑倒在地,枪口被张警督打歪,直直射进无边的天空。
南衡刚刚看见一辆救护车缓缓起步,离得很远,他不可能看见里面的人,却下意识觉得严翊临在上面。
心思全在那,警惕也降得几乎没有了。
他听见声音回头去看的时候,瞅见王长风手里的东西才后知后觉的脊背发凉。
“先上去!”张警督扣住王长风的手,和他一同倒在地上。
南衡刚往这边走了两步,听见张警督这样说有些犹豫。
“先上去!!”张警督看见南衡不动,再次大声重复。
身为警督,保护公民才是真正的责任。
王长风趁着他分神的瞬间瞬间要夺回主动权,子弹擦着张警督的耳朵疾驰飞过去。
他在这只会影响张警督。
南衡咬牙,转身就跑。
岸上的情绪更加紧绷。
南衡上来之后先是朝严以寒说王长风拿了枪。
严以寒看上去没什么反应,只是朝严父看了一眼,“知道了。”
南衡的情绪瞬间上来了,质问:“帮忙啊!”
其他人都已经撤离到警戒线以外了,那些警督医生现在没有严家人的命令根本不敢上前。
警戒线外的人脸色紧张,有担忧有害怕,就是不敢跨过警戒线一步。
哪怕是平时跟着张警督学习的实习生。
警戒线内的人除了南衡和那个被拉过来的女人,个个表情淡漠,好像眼前的生命就如草芥。
南衡不寄希望在他们身上,自己又跑回去。
北方的秋季总是来得突然又猛烈,明明昨天还热的心神烦躁,今天就能冷得刺骨。
孤寂又悲壮的枪声响起。
像是某种宣告比赛暂停的指令,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停了动作。
南衡顿住脚步。
王长风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张警督,看着不远处的南衡,眼神落在刚刚才从手里脱落的手枪上。
“所有耽误实验的人,都应该死去。”王长风现在的精神状态近乎有些疯魔,一一罗列:“张青,莫青林,还有你!”
他的实验,就是因为这些人才失败的。
“南衡,蹲下!”
身后传来的声音带着天生的压迫感,南衡下意识低头。
枪声再次响起,南衡毫发无伤。
严以寒手握最新研发的“黑鹰”,稳站在南衡远远的身后。
这是一把还未在外界露面的新型手枪,外型更小更轻便,但杀伤力却大的离谱。
子弹准确的穿过王长风的肩膀,将他手上的手枪打掉在地上,巨大的后坐力使得往长风控制不住的往后倒。
先映入眼帘的是碧蓝的天空和飞鸟,然后视线慢慢慢慢下滑,最终王长风的视线停在岸边的某双清澈温柔的眼眸。
那双眼眸跟她父亲真的很像。
还好,王长风感受着血液的流失,心里想的却是,还好自己已经老了。
海面风平浪静,南衡缓缓抬头,看见远处两条生命的流逝。
救护和警督终于被允许进场,愣在原地的南衡被默许进场的严朗拉走。
王长风下了死手,枪打的很准,直直射入心脏,救护到场时张警督已经没了呼吸。
南衡视线追随着盖上白布的担架,被严朗碰了碰胳膊才回过神。
王长风不是致命伤,此刻被警督架着胳膊路过南衡,执意要说话。
“怎么样,别人为你付出生命的感觉?”
南衡不语,他现在只觉得刚刚过得有点太快了。
王长风的血顺着肩膀溢出,将衣服染的血色更重,“我没想杀他,他是因为你死的。”
严朗看南衡状态很不好,让警督赶紧把人拉走。
“……哈哈哈哈。”王长风拉着不成调的笑声被人拖走。
严父已经离开了,在严以寒开枪之前。
严以寒把手枪里的子弹抠出,随后塞进大衣口袋,走过来。
“严翊临在中心医院。”
南衡有了点反应,朝她看过去。
严以寒没有多说的意思,司机把车开了过来,她转身留下两个字。
“上车。”
中心医院。
严以寒半路拐了个弯,把严朗送去了公司,严朗自然在门口闹着不愿意,被严以寒轻飘飘一句“不是要学着帮忙吗?”被堵了回去,严朗只好不情不愿地进了公司。
南衡不算是话多的人,严以寒更不是,一路的安静在严以寒下车时被她打断:“他是警督,保护公民是他选择的职责。”
不用自责。
南衡愣了一下,“嗯”了声跟着钻出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