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感谢大师,感谢大师!”年迈的老者颤颤巍巍,女人双手拖住他的胳膊,阻止了他要下跪的行为:“您这是做什么,都为我本职罢了。”
“七七四十九天,一天都不能少。”
走出别墅区后,王雅脸上温和的笑容瞬间消失,她拉开车门,靠着椅背,良久不能平复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
“靠,横死的,还说是病死,这老登心够黑。”
右耳上缀的红穗子在后视镜里摇摇晃晃,白烟袅袅,她那双含悲含苦的绿眸也沾上了些烟火气,手机铃声响起,她按下接听:“喂?贤哥,啥事?”
“今天有空吗?老地方,小安想找你聚一聚。”
“你这个大忙人有空就行。”她发动车辆往常去的那家串串店赶去:“话说,语笙忌日也该到了吧,今年还是那套流程?”
“不用了,语笙给我托梦,说《金刚经》吵得她头疼,让你来一趟就行。”吴思贤的语气无奈,曾经不着调的少年也成了鼎鼎有名的大画家:“你也别说我,三天两头到处飞,现在在哪?”
“店门口,而且我看见宁安姐了。”
“……我艹!”对面噼里啪啦乱成一团,王雅挂断电话,熄火下车,正在点菜的宁安招着手:“小雅!这边这边!”
“这还是贤哥十年来第一回迟到。”王雅打趣到,十年,足够他们褪去青涩的外壳,变成繁忙的,各奔东西的大人。
吴思贤不用说了,当年的《梦中缪斯》让他在国内外都打出了名号,这货赚了个盆满钵满后出国进修,后面又办了几场个人画展,细心的参观者发现不管是何主题,画面最显眼的地方总有个漂亮的小姑娘。
他用自己的方式让她又活了十年。
王雅也不必过多叙述,现在管事的是她大师姐,过两年就能穿紫袍了,她每天在山上无所事事,被大师姐一脚踹下山断了口粮这才开始忙活。
两相对比之下,宁安反而是最普通的,心理学硕士毕业,目前在高中母校当没人理睬的心理医生。
当年的事像条线把他们三只蚂蚱紧紧的困在了同条船上,那个抱着柴郡猫的女孩也想昙花一现,开的正盛时又悄然衰败。
不管是好是坏,是善是恶,不可否认,她都在最短时间内解决了他们人生中最大的麻烦。
“咕嘟,咕嘟。”
锅开了好一会吴思贤才姗姗来迟,他脸上有些脱妆,衣服也是日常绝对不会穿的正装,想来应该是刚才发布会现场逃离。他大大咧咧的往桌边一坐,趴在桌上连声抱怨:“娘的累死老子了,那群记者嘴真他娘的碎,老是问我私事,我滴妈,咋不问我内裤多大码。”
王雅:……
宁安:……
收敛点。
三个人,四个碗,四个杯子,三瓶啤的一瓶旺仔,他们欢声笑语,第四个位置上,老旧的柴郡猫仍然咧开嘴大大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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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明星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