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看羊轩色细皮嫩肉的,估计是南方的少爷,到皇城来说不定是跟着家里做生意的,倒霉在客栈遇见了凶案现场,跟南方那温暖的地方一比,牢狱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过人都有倒霉的时候,狱卒便跟跟羊轩色说,外面天亮了,让他趁现在有热水,赶紧喝点然后睡觉,不然晚上又冻得睡不着了。
在监狱的第二天,羊轩色比鼠哥还没活力,他迷迷糊糊睡了一天,午饭是粟米饭,换了一种咸菜,还有脆萝卜丁,但脆萝卜丁是没有辣椒的,只有花椒,吃起来麻嘴且咸,但已经是羊轩色来到这里后吃到的、最接近现代口味的东西了。
晚饭则是换成了粟米粥,配菜没变。
狱卒在晚饭后给羊轩色带了块毯子,说是从家里拿的,晚上有毯子会好受点。
羊轩色非常感谢,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毯子材质不好,他还是觉得冷。
第三天,羊轩色就没醒过来了。
狱卒早起巡逻,看到羊轩色今天一动不动,他还想着可能是晚上温度低睡不好,困了。
结果等到中午送饭来,羊轩色都没动静后,狱卒才发现不对,他赶紧开了门,进去一掀开毯子,发现羊轩色脸色通红,嘴唇起皮,身上的温度滚烫,明显已经起热生病。
“哎哟我的娘嘞,这都要熟了!”狱卒赶紧给羊轩色裹好,匆忙跑去上报。
大早上的大理寺里只有那些不能到宫里上朝的芝麻小官,他们听了狱卒的话都没放在心上,什么太子让多关照,太子要是多关照,人就不会生病,会生病说明太子不仅不上心,还怀疑对方是凶手。
说不定是什么刑讯手段呢,凶手都是狡猾且穷凶极恶的,不用给予任何同情。
管理大理寺狱的司狱那天审讯的时候也在,他从太子的态度以及中场被赶走的情况猜测,羊轩色可能是什么很重要的证人,因为客栈发生的案子,太子压力其实很大,所有人都在施压。
所以羊轩色不管是不是凶手,他暂时都得活着。
联系不上太子,不好闹到宫中,司狱怕耽搁了羊轩色会死掉,就偷偷让人请了大夫过来给羊轩色查看,顺便留了人在宫外,只要太子一出来,准备到大理寺,就赶紧通知。
另外一边,太子站在群臣前方,听刑部尚书悲痛地、暗搓搓地弹劾他——兵部尚书可是当朝正二品官员,今天能在客栈杀害尚书,明天是不是就能入宫刺杀皇帝?
而且事情发生已经三天了,太子暂代大理寺卿职位,却毫无进展,到底是他无能还是有心的……实在是难以服众。
刑部的意思也很简单,撤了太子的兼任职位,并且把案子移交刑部,再提拔其中一位大理寺少卿,共同探查,就是最好的。
太子就应该做自己的事情去,术业有专攻,不是专职破案的人,何必占着大理寺的位置不动?
年逾五十的皇帝坐在龙椅上,听朝堂上的官员逼逼赖赖,他看向不为所动的太子:“太子,你怎么说?”
被点了名,太子行礼回答:“回父皇,客栈中同一天发生了两个案件,从现有线索看,两起案件并不关联,所以不能做并案处理,查起来还需时间,探寻更多线索,与能力无关。”
旁边的刑部尚书冷哼一声,刚要反驳,就听皇帝一挥手说:“既然如此,就先按照太子的想法继续探查吧,至于刚才对于太子的弹劾,也不无道理,两个案件或许会分|身乏术,就再给太子七天时间,七天后若无进展,便分出去处理。”
“陛下圣明——”
好好的案件,变成了时间游戏,太子下了朝,马不停蹄地就出了宫,想往大理寺赶,却看到了大理寺的人就在宫门外来回踱步。
乐九看了太子一眼,赶紧过去问:“可是有什么新线索?”
来人赶紧说:“不是新线索,是太子殿下带回来的凶手起了高热,快不行了。”
闻言,乐九赶紧跑到马车旁禀报:“殿下,那个外乡人起热,说是不行了。”
太子猛地撩起帘子:“才三天,人就被大理寺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