夯老没好气地训着,身后的夯吉小跑地抓紧赶上,一眼便瞧见了人群后的祝余。
“祝——”
他刚想开口就被一旁的老父亲凶了一眼,灰溜溜地低下头去。
“山主身子好些了?”祝仞随意客套道。
夯老摆摆手,懒得与他嘘长问暖,“山君说必定能抓住那妖怪我才让那丫头得了自由,可如今已经几日了,为何山君还是没寻到点蛛丝马迹来?”
“山主误会了——”
“我在和山君说话。”
湫蝉冒出头打圆场却被他没好气的一句话给唬住。
祝仞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但对峙间却不少气焰嚣张。
“祝某担保的事自会做到,倒是山主若要拿她说事,我也不介意铲了这蝉西山。”
“你!你个区区山君竟敢如此对我说话!信不信我告去主家,拿了那丫头的命薄烧个干净!”
夯老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声声杵杖将身后的夯吉都有些担心起来,但祝仞却快手拔出他腰间的匕首豪不犹豫地架在他脖子上。
“山主可以试试,是你去通风报信的快,还是我手里的刀快。”
“你敢杀我?!”
“有何不敢,你活一次,我便杀一次。”
满堂的人皆被他似杀疯般的动作吓的屏气凝神,就连祝余也有些瞠目结舌。
她严重怀疑这些年祝仞是不是进了什么土匪组织,这绑架威胁娴熟的不像一般人啊!
好不容易重活过来,他这老身骨实在不想再遭罪,敢怒不敢言地咬碎牙也只好退让。
“主家还真是人才辈出,许久未出山倒是我的不对了。”
他话中有话地冷笑两声,转着眼珠子一瘸一拐地退了下去。
见山主都无话可说,众人也只好一哄而散,看着是解决了群愤,但祝余也知道这要是闹到主家她和祝仞都不会什么好果子吃。
“天还没黑呢,有人就醒了?”
祝仞朝她走了过来,带着阴阳怪气的训意将她连着一块儿说教。
祝余懒得接他的调侃,直奔主题道:“这山中修有地陵,里面有问题。”
“地陵?”荼靡子是第一次听说。
“你知道地陵?”祝仞拧起眉,看着她的视线多了几分审视。
“昨晚我也感受到了不对劲,有只眼睛出现了地缝中还将我拉入了地下,等我反应过来时已到了地陵中。”
短短一句话险些让两人大脑绕成团,荒谬地只当她是做了梦。
“我是不是做梦下了地陵不就知道了。”
“为什么它明明很强我们却感受不到它的气息?因为地陵,它躲在了那里。”
此话一出,祝仞看着她的眼神又变了变,由漠然变得也动摇起来。
“如此,我们便下去看看。”
“你们要去地陵!?”
躲在一旁都夯吉忍不住冒了出来,神色紧张地左顾右盼确认没人这才小跑过来拦住几人的嘴。
“嘘!那个地方是禁地!任何人不得进入的,要是被爹发现他真的会生气的!”
他神色担忧地看着祝余,心中一万个不希望她下去,祝仞一巴掌过来直接拍开了他的脸。
“那里不是傩面敬神的陵墓吗?为什么会是禁地?”祝余问到。
夯吉一时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也忘了为什么不能进,反正那里给他的印象就是很危险!
“总之就是不能去!祝姑娘你不要和他们下去!你要是无聊我们可以去溪边捡石子扔着玩,你扔了我帮你再捡回来!”
看得出来,夯吉似乎很喜欢这个游戏,边说着连眼睛都亮了。
“捡石头扔?你是狗吗?”来自祝仞无语的白眼。
“放心,我们有分寸,而且事关重大我们必须得下去。”
夯吉见劝说无果,便欲软的不行来硬的!
“不行!若你执意要下去我!我……我就告诉我爹!”
结果他话音还没未落下,一招肘击给他直接干晕过去。
荼靡子拍拍手,满意道:“好啦,这下没事了!”
将夯吉五花大绑地扔进柴房,祝余快速带领两人回到西苑,可回到厢房墙角一看,昨夜眼大般的地洞竟消失的无影无踪。
祝余不可置信地趴着地上使劲寻着洞,可却连没半点缝都没瞧见。
“真是见了鬼了,昨天还有的!”
站着的两人面面相觑,对于她的行为只能是诡异的沉默不语。
“小鱼,你昨晚真被抓到那什么……地陵啦?”
“真的!我还遇到那长手怪了呢,不过是它把我救上来的,还真跟做梦一样。”
“……”
“……”
这下两人更是无话可说,祝仞揉揉眉想着让她休息太多看来也不是很好。
“总之地陵也不是全然没可能,明日分头去找入口总比现挖一个强,今日就先到这里。”
“又休息?”
祝余纳闷地朝窗外看去,竟已是日落西山燕雀归巢时了,眼看两人真要离她而去,祝余连忙追了上去。
“别啊!那鬼魅的事先放放可我还有更要紧事要说呢!”
“我去做晚膳。”
“哈~不行了小鱼我得去补补觉了……”
可却没人搭理她,明明几步的距离她却怎么追都追不上,只能看着两人相继离开,接着门扉骤然紧闭。
不寻常的气息从身后袭来,她意识到了什么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于她脚下几步外,平整的什么突生陡峭,像是被破开的布帛,一只手赫然从地下钻了出现,随着布帛的不断撕裂,半大的人身已然成了型。
“……祝姑娘。”
似有若无的呼喊顿时让祝余毛骨悚然,她能听见他搓动筋骨的声响,还能感受到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压迫气息。
她攥紧拳头,深知已没了退路。
既然如此,那就赌一把!
她深吸一口气、撒开腿、猛地急转身一头冲他撞去,甚至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她环过腰抱了个满怀。
女子香扑面而来,浓烈的甚至过分的体温灼痛着他,双手无措地僵垂着,就连眼睫都惊慌地颤了颤。
祝余抱的很用力,几乎是抵着肋骨将自己都弄得很疼。
但即使这样她也丝毫不收敛,反而手还不老实地一寸寸向上掐去,掐到某处时惊的他骤然绷紧了全身。
而她只是轰轰烈烈地说道:
“如果非得要选种死法……”
“那我选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