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黑影身形一闪,随即伸出尖锐的鬼爪,带着黑色的阴气抓向她的咽喉。
祝余侧身避开,顺势一个翻滚,反手又是一箭射出,箭头划过黑影,带起一阵青烟。
她嗤笑一声,道:“原是个还没成型魍鬼,怪不得也只敢躲在这书中作虎作威了。”
也是,不仅大反派就连各种配角都死了个全,何尝不是活到最后了呢?
黑影恼羞成怒,脸上竟出现了不同人的脸上,他们无不恶狠狠地仇视着她,又猛地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腐臭的黑色浓雾,弥漫整个空间,遮蔽了她的视线。
她立刻闭上双眼高高跃起,在空中旋转身体,拉弓满月,数箭齐发,从不同角度射向浓雾中的黑影。
浓雾中尖锐的叫声不绝于耳,而它猛地冲破浓雾,直扑祝余门面而来。
而她不慌不忙,将弓横于身前,口中念念有词。
“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
“顺罡者生,逆罡者亡!破!”
弓身瞬间光芒大盛,形成一道金色的护盾,将黑影狠狠弹开。
紧接着快速变换手势,弓化为一条灵鞭,鞭梢闪烁着星光,她用力一挥,灵鞭如灵动的蛇,抽向黑影,电光石火间大火四起,燃烬满地残尸。
黑影被蔓延的火焰灼烧,如纸页般化为灰烬最后只剩一丝鬼魂。
祝余将之收入囊中,合上手的一刻,屋中忽地白光乍现。
眼中白茫茫的一片,良久她才适应过来。
虚无的白无边无际,祝余置身其中像是被世界所遗忘,她试探性地走着,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一道身影。
她快步走近,有人正背对她奋笔疾书,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些什么。
“真是写不出一点了!”
“这怎么写啊~来个人救救我吧!”
祝余悄无声息地凑近一看,只见满桌宣纸无不密密麻麻地大字写些什么,可最后却又统统被打了个大叉。
不解蹙眉,她打量着眼前这白衣少年,出声问道:
“你在干嘛?”
“啊啊啊啊!”
白衣少年大叫着被她吓得掉櫈,灰溜溜地躲进桌底跟见了鬼似的。
“你是谁?”祝余蹲下问道。
“我我我还想问你呢!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要干什么?”
祝余不说话,见少年一袭雪色长袍及地,衣袂处绣着的银线鹤纹在微光中闪烁,似有灵韵流转。
一头墨发用一根白羽簪子随意挽起,耳后别着长羽,上眼睑处轻扫着一层银灰色的眼影,仿若霜雪初降,可眼中的惊慌失措又一副要被吓哭的模样。
“你……是妖?”
这书里面还有妖的角色?
就在她纳闷时,见少年也是由惊变奇,最后再变喜,手脚并用地从桌底爬出来。
“你是来救我的吧!太好了!这都过了多久了总算有人来救我了!”
少年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抓着她的手差点没把鼻涕蹭她手上。
祝余嫌弃地差点没控制住表情,朝着他脑门一弹就将人弹飞数米远。
语气不善道:“我是来杀鬼的,可不是来救人的。”
少年摔得不轻,但她一句“来杀鬼”更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那就对了!都怪我太优秀,随便写个画本子都能修炼成精!”
他爬起来,顿时端起架子般做作地拍了拍衣角。
“在下引鹤,笔名贪花,对!就是那个画本届的传奇人物!这本《温淑录》就是我的杰作!如何呢?”
“贪花?”
霎时,祝余想起这名儿来,在解读剧情时最后署名好像是这个来着……
但是……引鹤?怎么越听越耳熟啊?
“这书怪成了精,主要还是那个温华怨气太重!被世人拜读后又被世人唾弃,后化成出了魂来就将我给抓了进来,还非得让我想出个让她满意的新话本来!你说说,我也太冤了吧!”
祝余环着手臂一脸不信,冷言冷语道:“你都这么有才了,再写一本又如何?”
“这写画本哪有这么容易?更何况我写一个她撕一个!那家伙分明就是想把我一辈子关在里面!”
引鹤越说越炸毛,就连耳后的长羽都气得竖了起来。
“可我已经制服了它,为何还是没能出去?”祝余踱步着又问到。
引鹤长叹一气,“我写的故事虽简单,可着笔的纸墨却不是一般东西。”
“别看你捉中了它,实则那也只是虚影罢了,任你将它挫骨扬灰也无济于事,它还是会生于书中继续祸人,要想真正捉住它就得上山砸了我那砚台才行。”
“……”
祝余一时无语,敢情和她在这儿套娃呢?
眼看她决然地无声转身离去,引鹤愣了几秒提起小步子赶紧追了上去。
“姐姐你去哪儿啊?你有听明白我刚刚说的话吗?”
“好姐姐你快些带我出去吧,我还有好几本话本子等着印刷出册呢!我年末还得继续拿奖呢……”
跟个鸽子似的说个没完,倒是让祝余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来。
被吵的头大,祝余一把攥紧他的衣襟,笑着威胁道:
“我管你什么贪花贪草贪马尿,我费老大劲忙活半天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回去。”
“这出去嘛自然是要出去的,但你要是敢诓骗我,我马上扒光你的毛烤了吃!”
“!”
引鹤被吓得睁大了眼,心道这原来不是什么善茬就想开溜,谁知被她高高一抛整个人凌空飞起!
又见她朝虚空开剑划破长空,一道格格不入的缺口顿时出现在眼前。
她
又是一番天旋地转,她再次被翻折压扁,最后被揉成一团抛出画本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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