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云拓半信半疑,但听闻那姑娘不是鬼也莫名眉舒几分,刚走一步又停了下来。
“虽身份不明,但姑娘总归也是女子,男女……授受不亲。”
祝余无语凝噎,方才出手时也没见你念叨男女授受不亲啊!
“哎呀授得亲授得亲!”
嫌耽误事,祝余一人一手直接给两人搭在了一起,这一探将缙云拓的耳朵探得更红了。
不过除去鬼气确实还有一股气息,想来确实是被鬼气侵体,这姑娘看着高大,没想到手也修长好看……(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反应过来,缙云拓率先撤了手,一口一个冒犯恨不得把“愿意以身相许”四个大字刻在脸上。
“我这妹妹姓雨,乃是我云游江湖结拜的姐妹,如今被鬼气侵体不知受了多少罪,我祝余愿意为今日之事受过,只希望州主能许我这人美心善的好妹妹去三千池洗去鬼气。”
祝余一番慷慨陈词说得大义凛然,可缙云拓只是冷笑,看向她的眼中满是厌恶。
“当初在峡谷,怎么不见你也这般护着他?”
这一句话让场面顿时死寂,祝余垂下的眼眸晦涩不明,胸口像是万顷棉花泡了水,发胀,沉重……
察觉到她的不对,雨师妾眉头一皱当即认定是这个瞎子惹得她不高兴,手抬起的瞬间被祝余悄悄摁下。
缙云拓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轻视间尽是淡漠无情。
“你无文牒擅闯我金州自然有罪,不先计较那事,此事亦是你之过,关入大牢,杖五十。”
“你敢!”
祝余都还没听清后面那句,身后的人就已经按耐不住地想咬断缙云拓的脖子了。
她连忙转过身低声哄到:“放心他不敢,就算他是金州州主也不能随意动祝家之人,他只是吓唬吓唬我罢了。”
“可是……”
雨师妾抓紧她的衣袖,一副绝不放她走的执拗样欲言又止。
“还记得在里面答应我什么吗?”
祝余在布帛下捧着他的脸让他好好看着自己,明明整个人烫得不行可眼神却始终清醒澄澈。
一字一句道:
“雨师妾,我需要你。”
“我保证,晚上我一定会毫发无损地来找你。”
雨师妾接上她的手,依依不舍地蹭了蹭,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去,可怜巴巴道:
“那阿余一定要早些来,我身上好疼,等的越久就越疼……”
祝余竟也一时愧疚:这老祖宗撒娇的本事可真是越发熟能生巧了……
收拾表情,她将雨师妾推了出去。
“祝余愿意领罚,只是我这妹妹就交给州主照顾了。”
缙云拓别过脸,红着脸嘴硬道:“我金州之人向来恩怨分明,雨姑娘即是无辜之人也不能因此寒了姑娘的心。”
“来人,带雨姑娘去三千池,切忌,勿要揭开布帛。”
缙云拓一声令下,头顶的黄罗伞便落在了雨师妾头上。
而雨师妾一步三回头,人都快走没影了还要退几步回头道个别。
祝余挥手挥得心累,从开始装的忧虑担心到现在看的两眼一黑。
反观一直捂着心脏虽皱着眉但却不催促的缙云拓,人家就显得耐心许多。
实则缙云拓:她在舍不得我!!!
好歹是成功把人送进去了,祝余松了口气乖乖双手奉上任凭处置。
“任凭州主如何处置。”
听到烦人的声音,缙云拓的脸当即黑了下去。
“处置?杀了你都不够我泄恨的。”
“是是是,我不配死,那你下手可得轻点。”
说着,祝余已经顺来护卫的锁链自觉地套在了手上。
今日许是金州祈神日,她坏了宴会免不了给金州百姓心中撞了磕绊,缙云拓这罚更是给百姓一个交代。
缙云拓见她这副不争不辩的样子,心中顿时更来气。
“这么久过去了你还是这般没用。”
祝余撇撇嘴,心道他说的也并不道理,就连比她小一辈的祝孝先都到少君位了她都还没上一位那可不就是没用嘛。
“祝余!”
缙云拓猛地攥紧祝余前襟,迫使她不得不踉跄两步踮起脚来仰头看他。
缙云拓眼神凶狠,眸光一闪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你得庆幸,你生在祝家。”
“不过他也快回来了,届时我不杀你他也会自己动手。”
祝余看着他,沉默不语,良久,才宽慰一笑。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