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龙不会是出逃了吧?宣鑫说已经十几日未曾归来。这没了金龙为其隐去金光,这不是明摆着让家主被啃食。
“未曾回来。如今如何是好?先放虎子出来吧。”三叔公急切。李小虎是只老虎,他属阳,鬼属阴,相克,能帮她当些阴气。
“叔公放心,我已让宣鑫去了。”
“也行。他好歹能为家主多抵挡一阵子。”
衡岷瞧着自己的夫人亦是憔悴不堪,大伙都神色悻悻,多半也是拼尽全力抵挡。“大家先回去休息。这里我自会安排妥帖。”
“衡岷,现在不止是家主的事情,还有你七叔公和子恒几人。本来他们在,定然不会处境艰难。奈何那莽山中出现了一位长爪妖,杀了村民数十人。他们去了已有十二日,如今仍未有消息传来,恐怕凶多吉少。”
“金龙不知怎地竟然数日未归,恐它出逃或是化身而去。”
“八长老也是为了寻它未回,多半是……”
衡岷脑子里全是坏消息,连忙挥手,“宣鑫已经告知过了。我……”
“还有一事。”二叔公从那祠堂的香案上取出一匣子,“此物是岭安张氏一族送来,里面有五封书信,皆是询问家主何时去……去娶亲……”
二叔公瞧着衡岷那神情凝重的脸,一鼓作气,“最后一封是带着一把匕首来的,说是若是反悔便……”
“这才刚满二十五,怎地就催那么紧?先不管他!”
“这张氏一族是有些逼人,但却不是眼下最逼人之事,近来我在官场打听到,衙门要派一位大人过来,说是在战场退下来的……”
“这……都不是要紧事。”李衡岷蹙眉怎么就全是不重要的事情,连忙摆手。
“夫君!”刘宁毓连忙道出原委,“这位是有权有势,就是那位杀了许多修士的慕家继承人慕易,上次还…还将家主弄进狱中。虽有传闻是他父母为其捐班而来的同知,但他不信妖鬼,我等还与他结仇。”
李衡岷和在坐的所有人都把眉拧成了死结。
他家向来不染官场,但现在的境况下,这只能由全族商议,来定夺家族未来。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们李氏一族这次真是遇到大麻烦了。
“哎哟!让让哟!师父你这边走!”
“怎么都挤在这里!”
院子里突兀的冒出两位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一老一青的男子,两人满身泥泞,老者穿着短衫,挽着裤腿,脚踏断线草鞋,狼狈不堪。另一位倒是年轻,还能勉强辨认西装革履。
他们本是想从屋檐下走过,奈何那长廊下全是李氏的族人和师兄弟们,一点缝隙都留给他们,只好走院子里进来,反正他们淋不淋湿已经不重要了,何必多此一举。
“是七叔公和师兄们从莽山回来了!”
宣鑫在外亦挤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
“爹!”那虎子倒是不想管七叔公他们,而是一眼就瞧到那主位上的家主,瞧她一副苍白的脸,和那睡姿。好似……好似……那什么了似的,连忙扑到家主身前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习惯了虎子的一惊一乍,众人没把他当回事,连忙去迎接那率先踏入门栏的七叔公,将子恒挤到一边去。
子恒这欢欢喜喜回来,却又被忽视,瘪了瘪嘴。真是江河干涸,人心不沽,还不如跟着师兄们先去换衣服。瞧着那虎子哭得死去活来,满脸嫌弃的靠近。
这林音又怎么了?要死不活的躺在这里?难不成是……
子恒心一沉,龙没回来?
“七叔公,辛苦了。”衡岷连忙迎上七叔公,欲为他卸下御雨之物,却被七叔公拦下。
七叔公一饮而尽刘宁毓递来的茶水,“使不得。我等回来,还未曾收服那七尾狐妖!正是想请家主前去。”
“七尾妖狐?”二叔公满脸惊色,“这听闻三尾以上的都十分罕见,竟然能见到七尾妖狐。”
“只是可惜了。失了青丘风采,竟不是神兽,而是杀人妖兽。”三叔公有些惋惜青丘一族,也惋惜失去生命的人。
他们李氏一族,并非是不顾是非,自顾斩杀妖鬼的阴阳家。遇到妖鬼几乎都会手下留情,不伤其性命,除非那种作恶多端的妖鬼。
七叔公也知道他们的惋惜,但是性命要紧啊,“此妖为非作歹,不听劝告。真是难留!倒是我等几经波折,也不过是伤了她些皮毛,未曾捉住。看样子她也是有千年道行的,我真是束手无策。老了,不中用了,只好前来找家主。”
衡岷从进这大院子,眉头的川字就没被松开过。“七叔公!家主的龙还未曾回来……还在昏迷中。”
“什么?”
“啊!爹你醒了!”
众人被七尾妖狐给镇住,千年道行的妖,这没有点底子,谁人能降服。而且大家都知道这狐妖最是奸佞狡诈,若是等她伤好,定然会寻到此处报仇!一家子两百口的性命算是全部压在此处了。
此时家主林音醒不醒过来简直太重要了,她若不醒,恐族危已。
彼时听到虎子大声唤着家主,都屏气凝神,走廊下密密麻麻的人头,正想窜进来看个究竟。屋里的人都浅浅踱步到林音身前,仔细瞧着。
“爹!爹!爹!”虎子使劲的慌着重百,将她本就凌乱的道士髻给直接摇散架,“刚刚她明明醒了的。”
子恒抱手冷眼瞧着,真是大惊小怪,但瞧着还在还小,徐徐道,“她就是长吸了一口气!”
“反正死不了了。”子恒晃着脑袋,吃着在桌子上放着的冰冷包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正准备去拿桌上的茶水,却被刘宁毓一把扯住了耳朵。
“姐~”子恒只好退远这长桌,老姐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他哪敢再造次。要知道如果刚刚瞧见了她在此地,他一定是一个乖宝宝。
这都是长辈和家主才能参加的会议桌,他不过是七叔公和三叔公的徒弟之一,能力一般,哪有资格?不过是因为重百对他宽厚,才助长了他没大没小的性格。
“嘚。回神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取血!”
衡岷一声令下,那宣和立马逃出一根银针,扎向重百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