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虎子低声道。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瞧着四周,一部分人盯着上边,一部分盯着下边,还有部分盯着前后。
只听见那雨声中混杂着厚重的步伐声,越来越近。不止是虎子能听见,他们亦能听见,这声音越近,他们便越紧张。
烟雨朦胧中,那些身影也慢慢的随之浮现。
宣和正想起身,却被七长老拦住。
“是人。”虎子轻声道。
一下子所有人心悬一线的石头也算是落了下来。是人,自然不怕的。
就算是匪徒,他们自然是也能应付的。图的无非是钱财,钱财这些东西,他们一身清贫,自然是没有。
匪徒有枪,他们也有两把。论功夫,悍匪杀人越货常有,他们一行人除了子恒,也都是有精于刀枪。再是不济,施一个小阵,将他们困住也没有问题。
待他那一群人走进之后,所有人才看清。
原来是一群当兵的。
心提到嗓子眼后,也慢慢落下。怪不得能吓走那么多的阴魂,虎子说有血腥味,也定然是因为他们上过战场,所以凶神恶煞才能吓走小魂们。
一行人瞧见是一群当兵的,便只好装成毫不在意的歇脚客,继续吃茶饮酒。
为首的骑马披着雨披,但是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肃杀气。生而颀长,那凛冽的眼神如同冬日的冰凌,让人不敢直视。
“爷,您坐。”一位神情冷峻的人,将那为首的雨具都卸下,差人将凳子轻轻擦了擦,便安放好递给他。
为首的正是慕易,他好似不经意瞧着,却处处透露出警觉。李氏一行人自然是不敢有所动静,这民不跟官斗,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些老话可是深深的可在脑子里的。
“小二!小二!”一位普通的士兵,在柜前大声的吆喝着,叫了半天都没动静,低声怒骂道,“他娘的!”
他气得直接用手中的长枪,敲击着柜台!来引起刘二的注意。
刘二以为是七长老他们以为的东西来了,结果不是。听到响动,便立马出来迎客。他的妻儿是在后屋张罗,人再多买卖再大,他可不敢她们到前厅来。
听着就不像本地人,更不像是善茬。
“爷~来了,来了。”刘二似谄媚笑着,瞧着这来人竟是当官的,而且李氏一族紧张的气氛,更是让他头皮发麻。
“贵客们是想饮饮茶,还是打尖?”刘二低头哈腰,也不过是小营生的生活手段,人情世故他是懂得眼色的。
这李氏一行人,他把他们当恩人。这一群人,他当他们是瘟神。
乱世,他不祈祷这群人会付银钱,别把他给他打劫了,他就谢天谢地了。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都端上来!”那嚣张的男子倒是毫不客气的带着恐吓,“我们大人在此!若再怠慢,小心你脑袋!”
“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的先给各位贵客备些茶水。各位先解解渴。”刘二是知道这一群人说得出做得到,慌忙中还能镇定的应酬着。毕竟世世代代的营生,总是会传些门道下来。
七长老瞧着,一行大概有百余人,瞧着像全是一群兵,人手一杆枪,这是大官。既是大官,自然是不可能只有那么些人,那很可能这些人就是自己的心腹,不然不会跟着自己跋山涉水。
好大的排场。
“爷,这车……我等到了阳城就立马派人过来修。您先喝些水。”
“赵总管。”慕易端着茶水,欲饮不饮,玩味地瞧着他对面坐着的七长老。
七叔等人是知道这当官的正警惕他们,他自以为只要不惹事便好。
却不想此时的宣和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此人面生,且祠堂会谈时提起过一位杀人不眨眼的同知,莫不是正是此人?怎不似一副朝廷命官的打扮,反而一副洋人的派头。
想起此人厌恶阴阳术法,若是在此地起了冲突……
想起七长老当时并未在现场,他们测算完事情,便整装出发了。宣和喉咙发干,抖动的饮着手中的茶水……
“爷何事?”
“你说这山里都有些……”
“隆!”
乌云翻滚,此时的天空已经全部暗了下来,就在他们的上方出现一条长龙似的金色闪电,‘隆’的一声惊雷,打破这寂静。
紧接着便是更响的雷和更闪的闪电。
足足持续了半刻钟,按理说这常人瞧了,肯定会有些惊慌的,但一群阴阳家和一群上过战场的,都是见怪不怪了。
慕易侧眼瞧了瞧那柜台挡住一半的竹轿,露出一丝玩味却又立马消失。
赵总管便是当日在慕易身旁之人,他瞧向自己大人,暗示他这一群人有异样,而且他认出了其中几位在德仁堂扮演过伙计。
他立马起身,凶神恶煞地朝着七长老等人走去。
那些心腹瞧着总管前去,立马有二十余人提枪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