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厘没注意到,还是段振宇提了一嘴:“我咋感觉,你妹比我还疼呢?”
“……”江厘幽幽地扫了路宝雨一眼,慢悠悠解围,“可能是带入自己了吧,我妹的代入感很强的。”
……
医务室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并且没人。
里间的两个门紧闭着,路宝雨扶着段振宇在连排椅上坐下,喊江厘:“你快去开里间的门,里面有病床,先让他去床上躺着吧。”
江厘点头,两步跨过去,打开门。
没想到房间里已经有人了,江厘定睛一看,还是熟人。
朝预坐在叶清羽的病床前,叶清羽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不知道在干嘛。
朝预没躲开她的触碰。
江厘开门那一下,把叶清羽吓得直接收回手。
又是这种场面,第二次了。要是以前,江厘的第一反应是尴尬,但是现在,她心里油然而生出了一股烦躁。
上次是看到他们俩在楼梯间,这次又是看到他俩在医务室。这巧合未免太多了些。
看到门打开,叶清羽赶紧捂住自己的脸。而朝预慢悠悠转头,发现是江厘,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问:“你怎么在这?”
江厘没理他,和路宝雨一起把段振宇扶进病房,在叶清羽旁边的病床上坐下,段振宇看到朝预可激动了:“诶,朝预,你也在啊?”
然后他看到了病床上的叶清羽,立马心领神会,“原来是小情侣约会啊?哎呦,不错哦!”
朝预没说话,盯着江厘,挑着眉,笑容若隐若现。
叶清羽的脸红成一片,看着路宝雨,“宝雨,你怎么也来啦…”
路宝雨看看江厘,回复道:“段振宇他受伤了,我们就把他送过来了。医务室的老师呢,老师不在吗?”
叶清羽回答:“之前还在呢,现在不知道去哪了。”
路宝雨打量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朝预,“你怎么了?怎么来医务室了?”
叶清羽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尽,她望向朝预,笑得温柔,“我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我就让朝预送我过来了。”
江厘左右望了两眼,说:“那你们先聊,我去找老师。”说着抬腿往外走。
朝预走了几步追上她,“我跟你一起吧。”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叶清羽的表情倏地变了。没有了先前娇羞的模样,整张脸都因为嫉妒而变得扭曲。
……
江厘走在前面,朝预慢悠悠地跟在她后面。
走了一阵,朝预的声音轻飘飘地从她身后传来:“你知道上哪去找医务室老师吗?”
江厘扭头看他,坦然,“我还真不知道。”
朝预轻笑,跨了两步走到她旁边,侧头看她,“我没在跟她约会,她受伤了喊我过去送她来医务室,我们真没约会,我明确的拒绝过她的。”
江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头,“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要给我解释。”
朝预轻笑,“不必要的误会就该解释清楚。还省了你像上次一样来问我。”
“哦。”江厘漫不经心,“你们俩上次亲亲被我撞见,这次约会又被我撞见,这误会确实太多了些。”
朝预有些好笑,“你在阴阳怪气什么?”
江厘没理他,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江厘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路宝雨发的消息,说医务室的老师已经回来了,在给段振宇包扎伤口。
她顿了一下,转身往回走,不料被朝预挡住。
朝预插着兜,居高临下地瞧她,“说清楚。”
江厘抬眸,“说什么?”
朝预笑的吊儿郎当,“你是不是吃醋了?”
江厘:“……”
她不理他,绕开他往另一边走。
朝预这回没再挡她,也没追上来。
-
虽然朝预和谁在一起都跟江厘没有任何关系,但这并不妨碍她不想搭理他。
事实上,她的心里就是很不爽。
而她不爽的点,她不想承认。
江厘沉默了一晚上,只埋头做题看书,整个晚自习头都没抬起来过。不仅如此,还拒绝跟朝预的任何交流。
朝预努力过,但是没用。
放学铃响,江厘迅速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就想走。这是她放学收拾东西速度最快的一次。
朝预拽住她手腕,“你等等呗,我有话跟你说。”
江厘挣扎,“没啥好说的,我要回家了,你放开我。”
成旭在旁边啧啧称奇:“天啊,你朝预还有这种时候?”
朝预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滚。”
成旭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往外走,“那我在外头等你,放心,我会走的远远的,不会偷听你俩说话。”
成旭走后,江厘干脆破罐子破摔,“你说吧,有什么话就快说,说了我要走了。”
朝预松开她的手腕,“你能不能别不高兴了?”
江厘皱眉,“我没不高兴啊,再说了,就算我不高兴,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朝预沉沉盯她几秒,被气笑了,“和我没关系?”
江厘泰然自若地点头,坦然,“对。”
虽然很气,但朝预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我真没跟她约会,我不喜欢她,我们没有在一起。你不要误会好吗?”
要是换做以前的朝预,即使被她撞破,也不会做任何解释,更不会三番五次、费尽心思地给她解释。
要是换做以前的江厘,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心情有任何的波澜起伏,看到了都当做没看到,非必要问都不会问。
而如今,两个人都发生了变化。
看见两个人那么亲密地待在一起,江厘很不爽很不舒服,自然地不想理他,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发脾气。
而朝预,知道她会误会不开心,三番五次地给她解释,放低姿态,只想跟她说清楚,不想要她不高兴。
以前的他,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也不在乎别人会怎么说他,他怎么开心怎么来。
现在不一样了,他多了一个江厘,一个老是不开心、把情绪压在心底的小女孩。更重要的是,他在乎她,在乎她的想法,在乎她的心情,在乎她的感受。
这种变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他也不知道。
可能是曾经的破格进入模特队,也可能是舞台上的即兴发挥,再或者是主动要求担任架子鼓手。
可能是某一个瞬间,可能有很多个可能。
江厘垂眸,肉眼可见的心情不佳:“不用给我解释,没那个必要,我不会不开心的。”
“对不起,”朝预说,“不要不开心了行不?”
江厘一愣,笑了,“你道什么歉?”
“你因为什么不高兴,我就为了什么道歉。”朝预说。
江厘看他,“和你没关系的事你也道歉?”
“嗯,”朝预的眸色浓如重墨,沉沉看她,“只要你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