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进来的一瞬间，寒空以为自己眼花了。

“霜霜……”

“是我。”

不知为何，寒空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头。

“和我联姻的，是你。”

“对。”

“你是艾丽莎的女儿。”

“对。”

“那你……”寒空大脑飞速运转，“林可儿家族幼女冲犯公主，被以和平为要挟而成为阶下囚，成为最下等的女仆……”

这是他很小就听说的故事，现在想来……

“你就是那个幼女，对吧。”

白霜眼神暗了暗：“……对。”

其实不对。

因为她是长女。

即使是她，其实也并不明白，十年前的那一天，为什么妹妹会对琉莺动手。

不论是身份，还是力量，她们根本就不是同一水平线的。

而且，如果不是她那天执意想去天云端练习新的法术，根本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

因为那天，是个阴雨天，正适合她们修炼。

“不嘛……我不想去……”

“走嘛走嘛，你看今天的天多好啊！”

她已经劝说了半个多小时了，妹妹依旧不松口。

“行吧行吧，那我自己去了。”

那天是她正准备一个人上山的，至少在她出门前是这样。

出门没两步，妹妹就追了上来。

“走这么快干什么，我都跟不上了！”

白霜当时就被气笑了：“是谁说不来的？怎么又跟上来了？”

现在想想，如果她没有跟上来，那就好了。

不，那天她们就不该出门。

因为就在不到两个小时后，一切都变了。

那天，最终还是下了雨，白霜本来在静静的冥想，感受体内法力的涌动。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传开了一切不和谐的声音，冥冥中，她感觉到了有不好的事发生。

她睁眼，发现原本在自己对面的妹妹，不见了踪影。

“……”

那天是个雨天。

下雨了，怎么还会燃起大火呢？

“走……快走啊！”

她迷惑而又震惊，因为她看见妹妹受伤了。

很严重的伤。

她来不及多想，背起倒地的妹妹就跑

无论如何，她绝对不允许妹妹被这场大火吞噬。

“别管我了……”

明明声音就在耳边，但是她并没有听见这句话。

下山的路被封死，她们只能向上跑，最终被逼到悬崖边。

直到这个时候，白霜终于看见了火中的人——

她永远记得，那是琉莺，心脏偏右是一个空洞。

火焰逼迫她们不断靠近悬崖，看着身后依旧昏迷的妹妹，她抬手，施法挡住了火焰。

虽然水克火，但是这依旧是徒劳的，因为琉莺和她们相比，还是太强大了。

而且，在当时，作为公主的琉莺，完全可以随意吃一个。处置她们的生死。

挡不住的火焰映入她的眼眸，与之一起的还有一道影子。

“……对不起……”

薄薄的冰包裹着她们，在空中，白霜亲眼看着原本亮晶晶的星星变的黯淡无光。

“不！！！”

“连妹妹都保护不好，我还算什么姐姐！”

在她模糊的记忆中，她看着妹妹的身体变的透明，随后，那透明的人影，顺着她所触碰，进入了她的体内。

“我……是谁……”

她盯着自己的手心，没有答案。

可是回头，她看见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六岁。”她听见自己回答。

知道？知道什么？

后知后觉她反应过来，妹妹是知道了什么事情，而她毫无察觉。

那个身影靠近她，揉了揉她的头：“睡吧，睡着就好了。”

睡着就……好了吗？

她只知道，艾丽莎——那个被称作族长，被她称呼为母亲的人，哭着抱着她，一遍一遍说“对不起”。

但是改变不了什么，她依旧被带走了。

曾经她并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这样做，后来她意识到，这是唯一能让她，能让她们都活下来的办法。

改名换姓后，她在另一个地方成为了最低等的阶下囚。

那段时间，她的记忆很模糊，干不完的活，听不完的话，还有……逐渐控制不住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