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贝等一大群人正在浩浩荡荡地走过来，查漾听到声音只模糊看了一眼，就迅速地转身低下头，放下挑了一半的冰糖葫芦，小步跑到温然身边，牵起他的手就溜。

怕跑步的动作幅度太大被人认出来，查漾只好牵着温然小步快走在摊位间，时不时停下来观察下是否甩掉他们。可惜集市是围绕着月潭，换言之，是个圆形。怎么绕都是在视线范围内的。

温然随她摆弄，一句话不说，只是噙着笑。早知道就把林靖的话告诉她了。走着走着，查漾突然停了下来，往一条小巷里走去。

拐了好几个弯，终于从巷子人家中解脱出来，看到一片红灯笼围起的湖。“这是静潭？”温然看着与新年集市完全不同的静谧氛围发出合理猜想。

查漾点了点头，深呼吸。兜兜转转还是逃不离这里。想开口说点什么，却不知道是该介绍还是该解释。

时间没给她考虑的余地，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真的好像看见她了。就往这里面走了啊。”

顾不得停留，查漾又拉着他拐进一个死胡同。

脚步声临近，“真的就在这里面啊，哎呦我发信息怎么也不回。”

手机在大衣口袋里震动，查漾感慨自己习以为常的静音模式还是救了自己一把。今天就是不想碰到任何熟人，已经错过一次生日

，又因为考试错过了圣诞节，这次跨年，查漾不想再错过。怀抱着这样的执念，她带着温然东躲西藏。

查漾似乎都能闻到马贝身上的香水味了，她转身面壁，把脸藏在黑暗里。墙上都是历年的沉积物还伴着些青苔，查漾费力地保持着一丁点的距离，不让自己碰上。

下一秒，温然把她搂在怀里，用大衣裹住她。熟悉的味道，让她在震惊之余心也定了些。

听到脚步声逐渐远离，她才敢越过温然的肩膀，伸出去看，果然巷口已经没人了。一路躲藏查漾为图方便，早就把围巾摘下，此刻轻微一动，颈间的项链就滑到圆领的外侧。

“什么时候戴上的？”

这才意识到距离太近了些，查漾往后撤一步，低头摸着项链，不自然地说，“一直戴着呢。藏在衣服里面了。”查漾在学校里总是穿得很随意，只有在需要脱羽绒服的场合才会注意些自己的内搭。一般出门吃饭或是拿快递都是卫裤配卫衣，罩一件厚羽绒就出门。今日要出门，她才翻出林女士给她精心搭配过的气质穿搭。

想知道气质穿搭反馈如何，只需问问温然就行了。她刚一抬头，猝不及防的吻就降落。有如蜻蜓点水般翩然而过。

温然看不懂她的表情，只知道自己心跳如鼓，装着老手的样子缓和气氛，“不够狂野不满意？”

她先是愣住，继而撇过头去闷闷发笑。趁他不注意，双手抱住他的脸，狠狠地亲了下去。

温然的脸通红。

查漾满意极了，“这才叫狂野。胆小鬼。”

他压低声音，“这儿都是人家，我是怕有人在。等出去。”嘴上不饶人，但连指也舍不得，一只手虚虚放在她后背，维持平衡。

她伸手把他的头揽下来，凑在耳边，轻声说，“忘了告诉你。这家是我爷爷家。”见对面的人冻住了，她又赶紧解释，“这条小巷就剩我爷爷一户了，他今天不在家。”她狡黠得笑。

“你骗我的！”

“我没骗你！”查漾拉住他的手，撒起娇来，“我吃饭的时候刚刚打电话问的。今晚剧院有戏看，我爸带着爷爷去了。真的！”

温然渐渐镇定下来，仍是红着耳朵，伸手把玩起她脖子上的项链，嘴里念叨着，“真的？你可不能骗我。”查漾无奈地点点头，早知道不吓他了。

得到肯定答案的温然，直勾勾地盯着查漾。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也来不及跑了。他的手用力推进，查漾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再一次吻了过去。

有时如清风拂山岗，有时如疾风吹劲树。总之以查漾的脸蛋通红结尾。

温然心情大好，拉着查漾在月潭附近闲逛。

查漾看着他口袋里的扇子，指着问，“你写什么了？”

“天开地辟作良缘，日吉时良万物全。”

正是当时远寒寺的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