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你是不是双啊?”
李欣拘谨道。
台静怡为双性恋正名,“放心,我们双性恋不是见个女的男的就要上。”
只是看到崔姨,想到妈妈,恋母情绪泛滥而已。
“仿佛女性间的某种关系联结强到一种地步时,就不免会出现‘你为什么不是我生的’、‘我为什么不能被你所生’这种想法。”台静怡笑着说,“好奇怪呀,仿佛母女关系是最厚重、最真诚、最有分量的那种关系。”
台静怡怅惘的声音在夜里漾开。
“好奇怪呀,李欣。为什么会这样呢。”
“也许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恋母活动。交友、恋爱等任何社交行径,都是在试图找到一种躺在子宫里,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能享受被爱的安心感和温暖感。”李欣说。
李欣把台静怡送到家门口,看着她按响门铃,走入温馨的家。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她不能被台静怡生出来,成为大小姐胯.下的产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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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的那一瞬,台静怡几乎是饿鬼投胎似的,奋力捞着送上门的胸肌,乱啮一通。
“铎叔,你回来了,我也回来了。”
邢铎任由她树袋鼠般地挂在自己身上,一手从她腿弯穿过,将她抱起,一手拍着她的后背,如母亲在安抚孩子。
“在外面吃饱了?”他问。
台静怡轻浅地“嗯”了声。
“可惜那盒从天津带来的烧鸡,还有刚给你做好的一桌菜,用不上了。”
不过也没什么,都是讨好她的手段。这种用不上,还有另一种。
“先洗澡还是先做?”邢铎“嘶”了声,“轻一点,啃断了,谁来喂你喝罐罐奶。”
台静怡扒出个脑袋,依依不舍的,叫邢铎看了发笑。
“谁饿着你了。”
“没谁,我就是很想妈妈。”
说到这里,台静怡才抬起眼,好好打量面前的男人。
邢铎是标准的公路文里的硬汉形象,眉眼刚毅,稍一透露点别的情绪,就是铁汉柔情。三围也是标准的男妈妈,一手抱孩子,一手做饭炒菜不在话下。高高壮壮的,很安心。
台静怡:“做。”
不需任何铺垫,任何前奏。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不可以责。”邢铎把她放在床上,动作轻得像置放易碎品,声音却很坚定。
台静怡拿口红在邢铎胸膛前写了一串。
“那玩这个。”
接着她拿手机拍了张照片,闪光灯“咔嚓”一照——
这才发现,原来邢铎穿了件男仆装,大腿肉被丝袜勒着。
刚才她光顾着喝罐罐奶,竟然都没关注到。
通过镜子,邢铎看到自己胸肌上的那一行字母——“edge contro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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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无烟。
因为台静怡这辈子最想让抽烟的人去死,而邢铎还想活得长寿。
“你来这里,是不是想知道你妈妈的骨灰盒埋在哪里。”
邢铎趴在台静怡身旁,看见她拿枕头捂住脑袋,一副心事被说中的鸵鸟样子。
“平时能躺着就不坐着,宁愿天天待在家玩4399小游戏,也不愿意出去散步的懒散孩子,现在竟然大费周章地来到穷乡僻壤……”
台静怡翻了个身,把背留给邢铎。
“你搪塞李书记的那一套,在我面前不好使。”
邢铎贴上她的后背。
“你要耍手段,把你舅舅逼到这里。再耍手段,从他嘴里套出你妈妈的骨灰盒的消息。至于把周书记搞下台,来乡下散心看戏,再跟干妈叙叙旧,都是顺路做的次要事。对不对?”
“对。”
台静怡承认。
“刚才在饭馆吃饭,我看到一个阿姨,就在想,如果我知道我妈的骨灰盒在哪里,那想她的时候,就不用看着别人的妈妈望梅止渴,而是能抱住那个骨灰盒说话、睡觉,像抱住她一样。”
当年她爸妈因车祸去世,双双火葬,两个活生生的人成了两个小小的骨灰盒。
她爸的骨灰盒埋在南京,而她妈妈的骨灰盒所在之处,她至今不曾得知。
姥姥还在的时候,目睹过她的恋母程度有多深。于是命令,家里所有人都不准告诉她骨灰盒的消息。
否则,真怕这个恋母的小姑娘,会把她妈妈的骨灰盒打开,将她妈妈的骨灰吃下。
姥爷不知道,叔叔不知道,每个干妈都不知道。
只有舅舅知道,那个至关重要的骨灰盒,到底在哪里待着。
这些年来,台静怡一直在尝试从舅舅嘴里撬出骨灰盒的下落。
只是屡次尝试,屡次失败。
这一次,台静怡准备搞个大的。
就如邢铎所说,目前为止,她在获县办的一切事都是顺路做的,最想做的事反而没做成。
“想揍刘万里是真的。”台静怡说,“谁让他女儿嘴那么臭。”
台静怡不允许任何人辱骂她的妈妈。
邢铎:“刘万里会进去。如果你想,他女儿也可以进去。这种一家都作恶多端的人,很好整治。”
“那倒是不用。”台静怡很讲义气,“我跟刘万里说过,打他女儿一顿,他女儿出言不逊的事就此掀篇。”
“煤厂死的那几个人也得罪你了?”
“他们生前霸凌过我的朋友,这次也算是死得其所。”
邢铎把台静怡的发丝卷在指间,嗅了嗅,“为了这种琐事,脏了你的手,不值得。”
台静怡敷衍道:“好玩就行了。再说,这些还不都是把舅舅逼来前的消遣。”
“恐怕你舅舅不会轻易来找你。”邢铎说,“以你这小孩的脾气,也不会再飞回上海去见他。”
“我知道。”台静怡翻过身,“在老宅,你们一群大人聚在一起,这个催婚,那个物色人选。我气不顺,就走过去,一人捅了一刀。”
“当时,好像是捅的你这里。”台静怡指着邢铎的侧腰,“现在你的伤都好了。”
“你舅舅的伤还没好。”邢铎说,“他可不敢贸然前来,省得再被你这一刀、那一刀地划成筛子。”
“你是在看笑话?我以为你们俩是一丘之貉。”
台静怡好奇道。
“我跟他大多数时间不合。”邢铎低笑,“他那伤,的确是需要好好养养。因为你走后,我也捅了他一刀。”
台静怡像听了件新鲜事,坐起身,眼睛发亮。
“你俩打架了?”
邢铎说是。
因为台老爷子有意抬她舅舅为正房,邢铎不干,私底下跟她舅舅约了一架。
彼此都有挂彩,但她舅舅或是不想得了便宜还卖乖,打到后面,几乎是任由邢铎乱揍,甚至是乱砍。
虽不致死,但她舅舅那身伤,的确要好好养一段时间。
“所以要他来获县,很难。”邢铎亲了亲台静怡的下巴,“除非另辟蹊径。”
邢铎心里有想法,此刻执行力打满,对着那身男仆装“咔咔”一顿乱拍,然后发了个朋友圈。
台静怡打开微信,只见那条朋友圈的文案由两国语言组成。
“你没被邀请。
You're not invited.”
配图是几张排版极好、擦边既视感极强的图片。
台静怡点了个赞,并评论:“罪在朕躬。”
一分钟后,她舅舅点赞了这条朋友圈。但很快,她舅舅又把赞给取消。
“他看到了,并嫉妒了。”邢铎摇了摇手机,笑得像偷到腥的野猫,“等他的嫉妒值达到100%,不用你说,他自己就会来找你。”
“但话又说回来——”
邢铎说道:“你们甥舅俩,平时都不联系么。”
“舅舅他已读不回。”台静怡无奈地耸了耸肩。
已读不回好啊,那样自己才有可乘之机。
邢铎把头抵到台静怡的小腹,“腿分开,我也要喝罐罐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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餍足后,邢铎乐悠悠地去洗澡。
完全把让人来送东西这件事抛诸脑后。
突然,一阵极有礼貌的敲门声响起。
台静怡套上睡裙,趿着鞋,不紧不慢地朝门边走去。
通过智能猫眼朝外看,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熟人。
但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推开门,懒洋洋地倚着门框,“你是……姜骁?”
姜骁提着一个装着扳手、钳子之类的工具箱,看到台静怡身上的痕迹时,眼神晦暗复杂。
“是我。”姜骁把工具箱递给台静怡,“他要的东西。”
台静怡抬起手腕,指腹绕在他手背的青筋上打圈。
“不进来坐坐吗?大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