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是在骗他的,可为什么要买这块手表?还是两倍的价钱,把自己过得那么辛苦就为了买这块手表给他?
为什么第二天又去找老板?是为了做戏做全套吗?
那…那一年后自己就走了呀,他完全可以不用付剩下的钱,已经给的就当作定金,肯定是退不了的,所以,他是为了不白费一年的钱?还是怕付违约金?所以才忍痛把剩余的钱还清?
对,对,一定是这样,路垚很小气的,他肯定方方面面都算到了,为了不白花一年的钱,所以才把剩下的钱结清。
既然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还要说自己是他的爱人?每次拿照片给老板炫耀?
他都已经不在他身边了,他也不用看见自己而厌恶,周围也没有别人,为什么还要演戏?为什么还要说谎?是为了让老板相信把手表卖给他吗?
可他都已经走了呀,分手了呀,他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不喜欢他,那自己走了,他不是应该高兴的庆祝吗?为什么还要说谎?是连自己都骗过去了吗?
他离开了五年,而他自己也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应该没有人认得他乔楚生的,为什么还要继续演戏随身拿着自己的照片?
演给谁看啊?同学吗?可是他们都不认识自己啊?还是…还是路垚在唱独角戏?
不,不对,好像有哪里说不通……
到底是哪里不通?怎么样才能把这个逻辑说通呢?
为什么就是不通呢?
其实,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有了答案,可乔楚生就是不愿意承认,他是个懦夫,他不敢承认,就只能一遍遍摸着那块手表,似乎这样心里就可以好受一点。
镜面裂了一道,应该是当初掉到地上摔了一下,不好看了……
就像是完美无瑕的一块玉,上面有一个黑点那般刺眼。
他猛然回过神,拿着手表就跑出去了,彼时已经是黑夜,好多商铺都关门了。
乔楚生拿着手表挨个找,看见一家修手表的就进去,“老板,把这个给我修好,花多少都可以。”
上海的人大多都认识他,也因此看着手中修不好的手表,有些害怕的说道:“乔…乔四爷,这款手表是全球限量定制的,换不了镜面,只能…只能重新换块手表了。”
乔楚生不满意,从老板手中夺过手表就找下一家,天空不知何时打起来响雷,雨滴越来越大,他怕手表淋湿,就把外套脱下来包住继续找下一家,开门的他就进去问,不开门的他就敲门,几乎把全上海修手表的店铺都问了一遍,可答案都是一样的。
修不了,只能换手表……
可乔楚生就像是陷进去,死活不肯放弃,站在雨中抱着被他团成球的衣服,里面包裹着路垚送给他的手表,茫然的思考着,他还有哪家修手表的店铺没去?
哦对对对城东有一家,他没去,现在就去,一定可以修好的!
他抱着一团衣服就跑,跑的气喘吁吁,额头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很遗憾,那家店铺不开门的,不管他怎么敲都没人开门。
乔楚生失落地往回走,继续寻找下一家,可是…膝盖却突然一软跪倒在地上,因为脱力怀中的衣服掉到地上,吓得他赶紧捡起来,小心翼翼的展开,握紧那块手表,裂了一道的镜面有些水滴,连忙擦了擦,可怎么擦那块裂痕也不会消失,为什么会这样,这块手表很贵,材质也是特别好的,那为什么会裂了一道呢?
他把手表紧紧地护在怀里,这一刻,他好像真的没有办法自欺欺人了。
他…他好像犯了一件不可饶恕的错误,他好像…把路垚弄丢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啊!!!”
乔楚生仰头怒吼,雨水无情打在他脸上,喉咙涌出一股腥甜,无力地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还是把手表紧紧地护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