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令牌又是何物,这上面的数字又是何意,我怎么,一点都不懂呢?嗯?”
一举一动,都有深意。
这般故意问一些浅显的问题,那些心里有鬼的人要对这话语大做文章,去思考这问话的背后又是何等人物的何等深意。
哪能想到,问话的人真就是想问话。
师父是讲了很多覆雪令有关的东西,其中关于调取灵力更是翻来覆去,常常讲。具体表现为,一旦问到不想回答的问题,不是沉默、逃避,是说一遍怎么去调取覆雪令的灵力。其中灵机上一点点减少的数字,无论怎么拐弯抹角的打探,多么好的气氛,师父都避而不答。
仙人凡人,不过如此。
宴会里游走的无不是人精,季泠之久久未回到这种场合,一时间还觉得有些陌生,没能表现得多认真。但也够了,此时,就是要不屑,不在意。
她曾经问过师父,这上面的数字是什么意思。
保质期。
笑话。这物什,日日都有灵力流经,何谈保质期。想来不告诉她,定然是,不那么容易让人接受的。可能是灾劫?亦或是定时?总之不是什么好的词语。以前只是勉勉强强在意,毕竟,只是一个数字。
数字多了去了,又怎么了。
可是这令牌能让一个满字强者硬生生的跪下,那上面的数字,意义想来不会轻到哪里去。
季翎想要了解师父。她很贪心,想要用五十年的时间,把师父的过去,全都给拥有了。
那宴会主人恭恭敬敬答道:
“仙子你说笑了,既然司道大人将命牌给了你,自然是认下了做亲传,想来您定会如您师尊一样,执掌冰雪,我辈鼎力支持。
这寿数还有九十整,正是司道大人鼎力时,只要想做,就能做。仙子此时出世,自然有一番安排,我辈为您鞍前马后。”
骗子。
只是一个令牌,只能得到除支持以外的一切支持。
贱人。
你的嘴,怎么就成一屋人的嘴了,就你能代表。
笑话完,季泠之只感觉心好像痛了一下。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这个用来连接有无的灵机,每个宗门能有好多块的灵机,是命牌。
是那个“到了灵满境之后,天地人交感,可去天机阁造一命牌。”
是了,连一些宝石玉物都能承接灵力,从而做成灵机,那这种玄玄妙的唯一物什,自然也可以担成灵机的功能。
但这个命牌只是身份象征吗?那其他就不需要身份象征了?
季泠之不信。
她笑,回想起话本里那些什么令牌、玉牌、骨牌啊都是碎了,才有作用。
季泠之不干。
季泠之想这个命牌,永远都不要碎。
所以。
寿数尽了,会碎吗?
季泠之只觉得心好痛。
对啊,修仙显学不讲寿数,师父讲功法的时候不讲寿数。
她听话本里讲,听师父幼时动不动就说千百年,听师父偶尔感慨两三百年。
她还以为。师父还有很久。很久很久。
千年弹指一瞬,云间看人世潮起落,闭眼睁眼忽觉南柯一梦。
男人奴颜奴婢的谄媚声音再度响起,打断了季泠之的发散:
“仙子,司道大人没有家族,我愿领此间众人,向司道大人臣服。”
季泠之怒了。
她想起来这男人之前说过一句。“当年,丧尽天良。”
想来,让这种男的承认自己做了错事,是很有难度的。更甚的,季泠之一想都是漫世界的血和泪。
当年,是多少年。是师父人在人生中最能攀爬的壮年突遭不可抗拒的惊变,还是人生中最能抗风雨的中年忽逢彻头彻尾的大难。
没有家族。这又是什么意思。
季泠之想想都觉得痛。
所以,这女人才什么都不在乎吗?
容雪姬啊,容雪姬。
我突然不是很想知道你的过去了。
容雪姬啊,你好可怜。
我想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