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信］W?chter Des^ ^Rosa：可是我凭什么告诉你呀。

［私信］万金一诺_024109：……也就是说，打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想要和我好好沟通。

［私信］W?chter Des^ ^Rosa：这边才是呢，好好的午休时间忽然一个冒充“世一”的人找上门来，我现在可是压抑到恨不得宰了你哦。你没看到我主页第一篇文章吗？好不容易抓完了一批，你们就像雨后春笋一样源源不断地冒头，啊啊，我越来越后悔了，不该那么草率地决定放弃这个账号呀，我应该把你们赶尽杀绝才对。

［私信］万金一诺_024109：你是指你主页挂着的那些，捏造亚历克西斯·内斯和洁世一关系的文章吗？

对方正在输入中……

［私信］万金一诺_024109：我完全被你弄糊涂了，既然你不是洁世一的球迷。为什么要给洁世一写那么多文章，那个好像还挺费时间的吧。

对方正在输入中……

［私信］万金一诺_024109：你的时薪那么高昂，把时间浪费在撰写抹黑洁世一和亚历克西斯·内斯的文章上，或许你付出的时间换算成工资已经抵我几辈子的花销了。

［私信］万金一诺_024109：看来你真的很讨厌洁世一和亚历克西斯·内斯，你的恨意和执着浓烈到不惜损己也要害人。

［私信］W?chter Des^ ^Rosa：闭嘴。

［私信］W?chter Des^ ^Rosa：我让你闭嘴。

［私信］W?chter Des^ ^Rosa：我写那些，抨击世一的文章，管你什么事。你这个……无所谓，全部无所谓，我为什么要在这和你浪费时间，你这家伙又懂我的什么，你这家伙又懂我的什么，区区一个无名小卒伪球迷，不配让我浪费时间，我的时间非常值钱。

［私信］W?chter Des^ ^Rosa：我不会再回复你了。

［私信］万金一诺_024109：洁世一可能无所谓，但是亚历克西斯·内斯，那家伙看起来很好说话，其实心眼蛮小的。你要提笔抨击就抨击洁世一好了，稍微放过内斯选手吧。

［私信］万金一诺_024109：他看到你的文章说不定要气得哭出来了，看到自己和最讨厌的人在球迷的幻想里扯在一块，搞不好会迁怒到无辜的人头上啊。

对方正在输入中……

［私信］W?chter Des^ ^Rosa：我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对待亚历克西斯·内斯。

［私信］W?chter Des^ ^Rosa：这些文章，对于亚历克西斯·内斯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因为那家伙就是个愚蠢到相信世界上有魔法的白痴，成年以后发现梦想和现实相差得十万八千里就彻底放弃了，却连破灭的理想都无法根除，两头都舍不得放下所以两头都得不到，他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解释不了，凭他一个人就任何事都无法改变，亚历克西斯·内斯是内斯家里唯一的废物，他不可能和世一在一起，亚历克西斯·内斯不配得到幸福。

［私信］W?chter Des^ ^Rosa：如果你真的看得懂德语，先生，我绝对比你更加了解「亚历克西斯·内斯」，没有任何人该为那种货色讲一句好话。

［私信］万金一诺_024109：为什么亚历克西斯·内斯不能和洁世一在一起？

［私信］万金一诺_024109：话说，为什么这个假设的前提是我……他们两个可能会是那种关系啊。

［私信］W?chter Des^ ^Rosa：谁管你啊，你要怎么批判怎么厌恶是你的事，你就尽管嘲笑去吧，我不会再回复你了！！！

［私信］万金一诺_024109：［语音消息：27" ···｜抱歉，我要上班了，来不及打字。我妈，呃……洁伊世那边我会告诉她实情，并且我会让她拉黑你的账号。如果你只是碍于性，性别认同之类的问题，有苦衷的话，向我解释清楚，我不会干涉的。｜已读］

对方正在输入中……

［私信］万金一诺_024109：［语音消息：21" ···｜你主页的那些文章，唔唔……毕竟是你辛辛苦苦写的，我也没办法让你删掉。你要留着的话，下次请把亚历克西斯·内斯的处境写得稍微好那么一点儿，再见。｜已读］

［私信］W?chter Des^ ^Rosa：……你的变声器在哪里买的？

［私信］万金一诺_024109：还有，请不要尝试介入别人的家庭，洁伊世女士和洁一生先生夫妻关系可好了，你没有机会的。

［私信］W?chter Des^ ^Rosa：那种事我怎么可能做啊！？

［私信］万金一诺_024109：［语音消息：22" ···｜喔，你回复了，而且回复了两条，喔完蛋了，这下你的时薪又被我浪费咯？唔——起码有几十块那么多吧。｜已读］

［私信］W?chter Des^ ^Rosa：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拿世一的变声器想激怒我！果然，就连冒充自己是洁太太的儿子也是你计划的一环吧！浑蛋，别用世一的声音说不着调的话，不许用世一的嗓音说油腔滑调的轻浮话，你以为你在抚谁的面子，竟敢对拜仁慕尼黑的在役选手用那样不尊重的态度……

［私信］W?chter Des^ ^Rosa：黄牌警告！！

［私信］W?chter Des^ ^Rosa：我无论如何都要抓到你，我要让你面对面为你的无耻谰言，向被你羞辱的拜仁慕尼黑的「王牌」，伟大的米歇尔·凯撒大人磕头道歉！

［私信］W?chter Des^ ^Rosa：为什么不回复了，见形势不妙就溜之大吉吗？哈，你就这点本身？！这样你还怎么攻讦世一，你对世一的恨意就只有这么天可怜见的一点吗？！你冒充世一的觉悟就只到这里为止？？？

［私信］W?chter Des^ ^Rosa：回答我！！！

无论发多少条过去，气泡后缀都是一成不变的灰色「未读」。

以为当缩头乌龟就可以万事大吉了？

那这位“万金一诺_024109”先生，未免高兴的太早了！

内斯持之以恒地发了三天，早中晚一日问三安，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兢兢业业单向怒喷了九个春秋，业火把四季燎成飞灰湮灭。99＋消息连环CALL，穷极词汇量和修辞语法每天变着法地骂，翻阅完全套《哈利·波特》，刀枪剑戟全部石沉大海。对面以不变应万变，兵来未读、水来未读，横看未读侧未读，不动如山。

远近高低各「未读」。

算这家伙沉得住气……！内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吐个佛怒火莲。

骑驴瞧帐本，走着看到了算。第四天，内斯惊喜地发现，自己发出去的消息，最新几条显示了「已读」。他迫不及待划拉屏幕，上面连带的一嘟噜串消息一眼望不到头，只有自己这一侧满满当当，显得对面半边儿空旷得割裂，气泡叠叠乐后面仍然显示「未读」字样。他雀跃扬起的眉毛还没彻底放飞，先扣扣搜搜地耷拉下一半。

啧。

他该换一部窄屏幕的手机了。

只能是这样，对方是随手登录了一下账号，甚至没有点进聊天窗口，才只有第一个“初屏杀”的消息被看见了。

可能连看见都算不上，充其量是随意扫了一眼，甚至没手滑就果断退出去了，系统便判定「已读」。但人的眼睛是另一套文件管理标准，重要信息是不能单靠量子速读录入的，他被人明晃晃地晾在一边了。

可笑自己居然因为对方随便的一眼，激动成这副没出息的德性。

期间内斯尝试过用自己的这个小号给洁伊世发消息。

［系统提示］人家是小世的头号粉丝哟^з^@lyoiyochan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发送好友验证］

被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单向绝交了。

他还没有偷到蟹黄堡秘方，还有炸猪排饭咸口酱汁的秘方，世一换牙期的绝密档案，以及世一小学时参加的埼玉县区域锦标赛录像。

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每当内斯盯着那行冰冷的字，都会再次重温一遍，第一次察觉到真相时那种天旋地转，隐隐约约捕捉到什么，于是后知后觉背脊发凉，心脏失速，五雷轰顶给他炸得外焦里嫩。撒点孜然、胡椒、辣椒面儿、五香粉，改花刀。

铁板章鱼烧，爆诞！

二十多岁的人了，“被绝交”还是会难过得想掉眼泪。

他第一反应——对方是洁伊世的熟人。哎呀，确，确实……说的也是，嗯只有认识的人，才会撒那么明目张胆的谎吧，哈哈哈，所以这家伙才一副胸有成竹的语气，既然是世一妈妈认识的人，那声音那么像世一也不奇……不，根本没办法继续自欺欺人！又不是同性恋共用一个声线！那摆明儿了就是世一的声音。

世一原来会像那样戏谑地开玩笑吗。

这几天来内斯第无数次切聊天窗口，点进“万金一诺_024109”的头像，鼓起勇气划了足足半分钟未读气泡，才排除万难找到那天对方发的语音消息。

和自己堆积成山的气泡废料山相比，对面孤零零的几条回复，不仔细看几乎要随手翻过去。他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

变声器……内斯咬紧嘴唇，抖着手戳开语音。他立刻把手机凑到耳边，屏息凝神。

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在搞装修。

诶。

没有声音。内斯目露茫然，低头查看手机。

语音消息无法播放，下方弹出一排灰字提示，和一个血红色的感叹号。

「语音播放失败！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感叹号映在内斯瑰红色的眼睛里，像从中间裂开的缝。

又过了几天，内斯新发出去的气泡有几条变为「已读」。“万金一诺_024109”的字样，有几秒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万金一诺_024109”注销了。

系统默认初始头像变成刺眼的灰白色，像一碗骨灰，这也难怪。内斯脑子里下意识蹦出来的这句话，要是说出来，对面应该会骂他头像——凯撒的背影——嚯，这珠圆真玉润啊，不愧是「SUPER☆STAR」！像有常年服药病史的得道高僧，火化蹦出来金灿灿的舍利子，这个金色儿就这么正。

一个都别想跑。

大概率还会是「未读」，自己这边黔驴技穷了，没道理发个凯撒，世一就会回复。

给他直接拉黑更有可能。

自始至终对方根本就没想过和他继续聊下去，不如说早在内斯口出蛮言的时候，就已经把对面的耐心透支完毕。刷卡——哔！您的修养已欠费，德行余额不足。“万金一诺_024109”先生习惯性好脾气的模样，内斯总觉得两个人是有来有回地对等交流。实际上只是“万金一诺_024109”单方面在迁就自己，向下兼容，他极其难得地以为自己找到了愿意听他说几句话的人，不过是他擅自把别人的礼貌和有所图当成了双向的欣赏。内斯没去过男公关俱乐部，但已经领悟到了什么是牛郎。

无论“万金一诺_024109”是谁——内斯已经无从确认——从那一刻起，他在亚历克西斯·内斯心中从骨骼的雏形长出血肉，记忆里的语音长出声带，原本半信半疑模糊的声音，在疑问中也变成了结结实实一锤定音。

咣！如雷贯耳。

“万金一诺_024109”成为了洁世一。

在亚历克西斯·内斯的生命中，不同时间段出现过太多个「万金一诺_024109」。因为他无从考证，从各式各样碎片的阴影里窥视到世一的线索，支离破碎的玻璃折射的光投在地面深浅不一，边缘泛着光怪陆离的彩虹，好像世一在不同光照下意味不明的蓝色眼睛。唯一的共同点是：内斯都难以理解，捉摸不透，无法解释。

当年叛逆期没学好数理化，现在想装逼都没文化。

无法解释的事，理所当然是那个老掉牙的比喻……「魔法」。内斯说服自己，他已经是个事业有成的成年人了，他早就不相信劳什子「魔法」，但因为世一是个幼稚的喜欢把「梦想」含在嘴里融化的傻瓜。用「魔法」比作世一再合适不过，这毫无疑义是对「子供向英雄」的严厉惩罚！

自己是在瞧不起世一，打从心底里鄙夷！

他和洁世一很久不说话，远比世一转会更早，在内斯眼里他们却好像早就无话不谈。自己能倒背如流世一的每一条信息，或众所周知或不足为外人道也，世一所有的联系方式他闭眼默写不在话下，万一某天世一心血来潮和他搭话，内斯只管放一百万颗心，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洁伊世和洁一生最了解世一的人。因为憎恨，所以执念至深，恨则欲其死。在他宰了世一之前，世一估计都不会先找他搭话，他有充足的备课时间。

……装成二十几岁喜欢政治、啤酒和高尔夫的热血笨蛋年轻人，去加洁一生的Bltwittwr，让世一再演一遍“万金一诺_0241092.0”，成功率多高？

有一米七五吗？

亚历克西斯·内斯诋毁洁世一，但倘若把全世界信仰洁世一的职业选手聚集在一起，人们会惊愕地发现——不管当事人愿不愿意，这个手握革命旗帜，面目狰狞立誓要推翻“以撒暴政”的反对派代表。亚历克西斯·内斯，是把洁世一“过分神化”最严重的家伙。

在蓝血派的队友仅仅以“抬头向高一个台阶的英雄行注目礼”的角度看待洁世一时，亚历克西斯·内斯却一意孤行，把自己幻想的世一绑上神坛和战车，他愤怒地仰望洁世一的存在，直到脖颈酸痛、眼眶干涩也誓不罢休。将其视为自己苦难的根源，职业生涯必须打倒的对象，同时是难以企及的高峰。因其伟大，内斯也可以用更轻松的心态原谅自己懦弱和失败——他对凯撒也这样。

自己的存在于世一而言可有可无，这家伙的「进化」或「受挫」皆与他无关。连「亚历克西斯·内斯」的恨意在洁世一的世界里，都浅薄得无足轻重。在层层叠叠覆盖的浓墨重彩的笔迹里，亚历克西斯·内斯寡淡且拼了命想掩藏自己，自卑和自尊心掰手腕，最后恨意赢了，不足挂齿。过去两人身价持平，现如今自己却眼睁睁看着，只有高不可攀的凯撒大人才有资格与世一一较高下，分不清嫉妒究竟是冲着谁去，不敢苛责、质疑凯撒，胸膛充斥着对强者的理解和包容。实则心知肚明凯撒的撒手不是世一的错，找不到能对此负责的人，内斯因而更恨世一了。

他莫名其妙加深了仇视，洁世一压根不知情。或许即使知情，洁世一也不会有更多的表示。

想杀死他的人实在太多了，那是他们的事，跟自己无关。

洁世一平时乐乐呵呵挂笑，像白面馒头成精，酒窝坠成两个褶，但他正经的时候还挺忙的。

「亚历克西斯·内斯」是个趋近于影子的陌生人，影子匍匐在地，踩在地面的人腰板笔直，站在聚光灯下，耀眼得让人忽视了鞋底黏着的影子。影子男小心翼翼抬头，觊觎着自己对立面一无所知的世一。将践踏自己的宏伟的建筑当成寄托，希望借势带来的胜利能代替自己，把世一狠狠踩在脚下。

四目相对，洁世一扬起兴奋的笑容，那是永远不会对「下位者」露出的，势在必得又斗志昂扬的表情。

影子如同被强光直射眼睛，蔫蔫地把自己撑成薄薄一片，竭力凸现出米歇尔·凯撒的光辉形象，修饰皇帝的轮廓。

米歇尔·凯撒不自在地别过脸，假装欣赏一瓶花，余光偷偷敛着小小的夹角，看着他。

“——该死的「SUPER☆STAR」！”

在场三个人不约而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