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凶手抓到了吗?”
仵作看着楚琰迫不及待的样子,本想发脾气,一抬眼瞧见阮湘湘也一脸好奇,遂不好发作,只得收敛了些脾气,冷笑着反问道:“抓?谁敢去抓?”
不敢抓……这意思,很明显是在说谁!
楚琰瞬间一瘫,尚未燃起的希望,就这样被掐灭在萌芽,但此刻,他脑子里极快闪现出两个影子,继而抖着嗓子问:“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是……”
‘三七阁’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仵作一声冷嗤打断,只见仵作矢口否认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好了,我们该回去了。逝者为大,入土为安,你们好生处理后事吧!”
说完,仵作走过去一拍同僚肩膀,竟然都走了。
楚琰气的冲上前拦住几人,怒道:“你们就是这么护佑一方百姓的?我家中人命滔天,你们就这么走了?”
“小子,你什么意思?”
“对不起大人,他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悲伤过度,胡言乱语了,大人莫要见怪!大人,你们请!”
阮湘湘见状赶紧拦住楚琰,连忙向带头的官差道歉,顺便还给了银钱这才把人送走了事。
“你这是做什么?”
看着楚琰的不解,阮湘湘直接道明本质:“阿琰,你冷静点,官差也是人,他们也怕死。如今天底下,没几个人敢惹他们。”
“那就任由他们逍遥法外吗?”
阮湘湘道:“自然不是,只是……”
看着话音忽然戛然而止的人,楚琰僵愣在原地,任由破损的拳头血流不止,不觉也不顾,更不知该何去何从。
何老爷是生意场的老人了,广结善缘。可当得知是和梁家一样的灭门手法,原本在来悼念路上的人,纷纷都原路返回了。
楚琰彻底死心,也终于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了官差的做法。
人走茶凉,独善其身,不外如是。
一个人跪在灵堂前,回忆过去和家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以及他这些年来的荒唐做派。
原本和和美美幸福的一家人,如今只剩下他一个孤零零的活着。明明上午那傻丫头还去酒肆同他一起戏弄三七阁的人,没想到,不过几个时辰,代价就来了。
可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那可是十三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楚琰重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痛恨自己。
头重重的、狠狠的磕向地面,发出沉重的闷声,传遍安静到诡异的灵堂。
阮湘湘从门外进来,手中提着食盒,看到这一幕,赶紧上前扶起楚琰,将食盒放在他面前,温柔安慰:“阿琰,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三天两夜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垮的。”
楚琰看着食盒里的饭菜,猛然又想起和小妹一起偷偷去吃馆子的场景,瞬间红了眼眶,他伸手抓起一把白饭塞进嘴里,泪跟着流了下来:“是要吃,不然如何与他们抗衡,如何报仇?!”
阮湘湘看的心疼不已,掩面哭起来。
“啪……”
“伙食不错嘛,人都死光了,还有心情吃饭……”
突然,一把匕首从门外飞进来,击碎了楚琰手里的碗,饭粒四散。
楚琰浑身一抖,惊吓之余本能的将阮湘湘护在身后,一双染血的眼睛警惕着四周,用力咽下喉间的饭菜,道:“谁?”
房顶陆续跃下十多个黑衣蒙面人,有序不紊的将大堂围住,包括十三副棺椁。
说话之人,正好站在他母亲与小妹的棺木中央。
楚琰怒然站起来,瞬间被身后突上来的两人用匕首挟持住,无法动弹。
领头人看着他,突然双手朝下用力一推,两幅棺木上的盖子瞬间飞开,随后,一属下递上一根燃着的火把。
在楚琰惊恐注视之下,他接过火把,一点点放进了小妹的棺内。
楚琰的怒火如熔岩爆发一般瞬间喷薄而出,顾不上脖颈上的匕首,拼命往前挣扎,嘶吼着试图阻止。
“你要干嘛?住手,快住手,你给我住手!”
领头人满意地看着楚琰的表现,冷笑着一脚踢飞火盆,笑的阴柔:“说,金库的钥匙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