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想到了叶昀,多希望能同她一样,拥有一身好本领,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
翌日,楚琰寻了些帮手,准备将家人下葬。
没想到刚入土,尚未来得及掩埋,昨日的那波黑衣人就又出现了。
见形势不对,他请来帮忙的人瞬间四散跑开,不过转眼,墓地就只剩下他一个。
他不能动,也不该动。就算是死,也不可以动。
“我要的东西呢?”
看着领头人伸手讨要,楚琰崩溃的想笑:“你要的东西我不会给你,你索性直接杀了我,如果你今天不杀我,日后,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或许,这世道就是如此,弱肉强食。弱者都是雪上加霜,祸不单行,从来不会福之所倚,枯木逢春,只是殊途同归罢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去做鬼吧,化作厉鬼再报仇雪恨。
“想死?我偏不。我要让你生不如死。”领头人愤怒地抬手,示意下属向棺木中的尸首发出攻击。
楚琰绝望的冷笑,突然抽出袖中藏好的匕首抵住喉咙:“你可以动手,但是请你考虑清楚,我死了,金库的钥匙就会石沉大海,你这辈子都休想得到。”
领头人一震,似没料到他会以自戕的方式逼他就范,愤怒的双眼猩红,随后放下抬起的手,笑容有些僵硬:“小兄弟,别意气用事。我们有话好好说。”
果然,他还是怕他死的。他死了,他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于是指着被黑衣人挨个围住的棺木道:“好好说是吧,可以,让你的人,帮我把他们安葬好,我们再好好说。”
领头人不置可否地冷笑起来:“这样不好!”
“快点。”楚琰不由分说地把匕首刀刃用力抵住皮肉,先前被割破的地方瞬间开始往外冒血:“现如今,这世上除了我,没人知道何家金库钥匙在哪。我死了,你什么也别想得到。快点让他们动手。”
他在赌,赌他只知金库有钥匙,不知他真不知金库钥匙。同时还在赌,何家真的有金库,也只有何家人知道金库钥匙。
领头人嘴角抽搐着,努力的挤出一个笑,下出命令:“埋。”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看着被堆砌完整的新坟,楚琰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赌赢了。
可面对领头人那双充血的眼睛,以及一直抽动不停地脸颊,楚琰还是有些发怵。
他知道,一旦放下匕首,迎接他的会是什么。
可是他没得选,他要报仇,他就必须活着。就在刚在下赌的那一刻,他无比清晰的知道了一件事,只要证明出自己的价值,就不会死。
尽管他依然惧怕这个可恶又可恨的人,可是只要他一日不给出金库钥匙,他就可以多活一日。只要能报仇,就算活的生不如死,那也值!
“小兄弟,这下,你该告诉我,金库钥匙在哪了吧?”领头人深吸一口气,第二次伸出了手。
楚琰看着那只长满老茧的手,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钥匙我确实找到了,但我没带在身上。”
领头人缓缓吐出那口气,扯出一个被耍后的忍耐表情,指着下山的路道:“你带路,我们现在就去取。”
楚琰再次咽了口唾沫,回望一眼新坟。
领头人以为他在担心自己会搞事情,于是开门见山道:“你大可放心,我只要金库钥匙,旁的不过区区手段而已。只要你乖乖交出金库钥匙,别说埋坟,守墓都可以。”
“大可不必。”楚琰果断拒绝,仍旧用匕首抵着脖子下了山。
树荫晃动,跃下两人,是叶昀和九棘。
九棘看着被拽着下山的人,有些不解:“你刚刚为何不出手?眼下他被带走,只怕会吃些苦头。”
叶昀慢悠悠的走到新坟前,捡起一旁备好的纸钱,半跪着烧了起来,道:“这里面埋的都是何家人,可他却姓楚?古濯肯亲自出面,抓他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文弱书生?最后就是金库和钥匙?这些疑点,你不好奇?”
九棘顺手拿起纸钱,依次在剩余坟前烧起来:“这个楚琰,确实奇怪。”
“不过以我看,楚琰说知道金库钥匙,百分之百是唬人的,不过能想到办法葬了家人还能自救,也算机灵。”叶昀站起身,拍了拍手:“走吧,跟过去瞧瞧,我想看看他,如何脱困?”
叶昀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犹豫了好半天才问道:“人……可送到了?”
九棘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之前救下的奶妈子,遂点头道:“今日刚送到,人还没醒。”
叶昀了然的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又问:“他有说什么,或者带什么话吗?”
九棘摇头,却多看了叶昀两眼。有些担忧。
叶昀原本淡然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沮丧:“都三年了,他还是不愿意同我讲话。九棘啊,你说当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