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你这死丫头跟你娘的心肠一样狠辣绝情,不顾濯儿对你千万般好,对濯儿对你的真情视而不见,擅自与濯儿退了婚?哼,所以,你们都该死,统统该死。”
叶昀被这消息震的耳朵、脑子、心脏都剧烈的疼痛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追寻了十四年的灭门真相,竟然是这样,因爱生恨?更没有想到,她与古濯的联姻竟然还藏着这等龌龊的计划。可笑,真是可笑的令人害怕。她忽然觉得好冷,像是坠入冰窟一样,手脚麻木没了知觉。
“你可真恶……心……”
艰难地、吃力地咒骂出这一句后,顷刻间天晕地旋,耳边嘶鸣极巨,片刻之后尖叫声气,有震惊呼喊,有惊呼叹息,有错愕后怕,唯独眼前的楚琰没有一息响动,他呆傻的抱着她蹲跪在地,胳膊有力却不住地在颤抖。
她伸手,想安慰他一下,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况且此刻她也确实说不出来什么,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又歇了一会儿这才费劲地将手抬得更高一点,这样就能摸到他的脸颊,越发棱角分明成熟英俊的脸颊,想很温柔的告诉他,不管将来遇到什么,都一定要冷静对待,要学会好好控制自己,更要好好保护自己。可她还没有碰到他的脸,下颚都没有碰到,铺天盖地而来的黑暗,撕心裂肺的疼痛,重达千钧的手臂便让她偃旗息鼓,耳边刀剑碰撞的兵戈之声渐远,余下沙哑颤抖的轻唤,可她却听不到了。
“昀儿?昀儿?”楚琰在那双白皙如葱的玉手垂落下来的第一时间接住在手心,随后握住那冰寒的手抚摸上自己的脸颊,刺骨的冰凉瞬间冷却了他灼热的思念,他不停的轻轻唤人,却半点回应都没有,心中抓狂难受,杀意就跟无头的苍蝇乱飞乱撞,更如灼烈的岩浆迫不及待地迸发,他控制不住地扬天长啸:“啊……”
凭什么会这样,凭什么总是让不幸的人更加不幸?凭什么他们只是想好好生存下去,就已经难如登天了呢?凭什么老天爷,凭什么你可以如此的不公道,宠幸小人,陷害无辜呢?难道他们曾经遭遇的惨烈还不足以作为对一个人的试炼或者是磨砺吗?如果他们的存在真的就这么不合适,又何必要让他们投生?何不随着甲家小一起赶赴阎罗,也免得他日烦请黑白无常多跑一趟?
古漳见状,更是毫无顾忌地放肆大笑起来:“好呀,死吧,都去死吧,统统都去死吧。”
“楚琰,快带阁主离开。小心。”小六是第一个发现楚琰这边情况的人,震惊之中,亦是心痛不已,一边御敌往这边靠过来,一边提醒楚琰小心背后偷袭的古濯。
楚琰此时此刻心中只有沸腾如岩浆的愤怒,他小心翼翼的将人抱在怀中,原本清秀的脸上落下两行清泪,他深情凝望着怀中之人,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若无睹,包括小六的提醒。
“楚琰,快走。”听闻小六的提醒,邱甜儿也焦急看来,见楚琰愣神发呆,气的不轻,急忙也跟着朝楚琰身边靠过去,嘴上亦不忘提醒。
眼见古濯的长刀就要刺入身体,楚琰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邪笑,那笑很轻,有三分轻蔑,三分冷漠,三分嘲弄,剩下的那一分,可以说算作杀意,可又不仅仅是杀意,还有愤怒,憎恶,反感,唯独没有怒火,仿佛他身上所有的怒火都被抽离而去,丝毫不见踪迹。
邱甜儿有一瞬的愣神,这模样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何时何地见到过,而眼下的情形亦容不得她多想,她必须将古濯的长刀挡下,这是眼下她唯一的欲望。
可不等她反应,古濯就在那蓄积满的掌力之下重新吐血倒地,他的身体横飞之间竟还击退数人,腾出好大一条道来。
心中的狂怒在这一刻重新蓄积归位,那隐隐埋藏的暴力气息重新翻转沸腾,直逼脑门,浓烈的杀意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可也在瞬间寂灭无声,他知道,他做到了。再次睁眼,看着地上气若游丝却仍旧笑个没完的人,这个该死的人,这对该死的父子,该死。他瞬间徒手用内力强制见古漳吸拉至身前,死死掐住他脖颈,吹熄之间,那颗头颅便落了地。
众人均是惊颤不已,纷纷怯场后退。
“濯……”古漳儿字未出,命已归西。
徒手断人头。当血淋淋的头颅咕噜咕噜滚到倒地难起的古濯面前,那一刻,真正的恐怖,才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