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摔到地上坐着,望着起漩涡的天空后闭着眼睛感受地面的波动和起伏:都没有,不是地震。
于是她又努力扶着墙站起来,注意力集中以后发现之所以东倒西歪站不稳是因为从耳朵传到脑子里的嗡嗡声,同时,一阵阵金属撞击声传来,更加清醒后天上的漩涡也都消失了,但裴应阑也是勉强像喝醉一样站不稳地在跟那和尚打。
只要不听到这个声音就行了,陆离甩了甩头,往挎包里摸着早上顺的东西。
“噼啪”
一声爆竹的响声震得裴应阑把头偏向另一边后,又一声“躲开!”
陆离趁机把爆竹挨个点燃甩过去炸那和尚。
裴应阑就地一滚躲开砸下来的板斧,小串的爆竹拴在钢针钉在那和尚身上使其连连后退也甩也甩不掉,一连串的声响后缓过神来的裴应阑才看清那和尚不是拿着板斧在和他打,而是一面变大的手持铜镜,背面是人的五官,边缘还嵌着人长长的头发,其中有些像是刚被削掉,他心想:难怪总是不得劲,原来是劈空了。
这时那面铜镜又朝他扔了过来,扔完爆竹的陆离连忙跳下墙头捡起被丢到一旁的刀去阻拦,最后因为离得远,刀也没用上,正准备去劈那铜镜的手刚一抬起来那铜镜就撞上陆离的头并且手柄处的锁链被迅速往回拉,于是她立马往前追。
裴应阑狼狈地站起来把那和尚被炸坏后只能掉在地上的僧衣外袍还有点零碎东西捡起来后东倒西歪跑了几步才算适应,“你慢点!”醒来之后就没吃多少东西,这太危险了怎么跟人打!
追了半个县城,那和尚逃进了一座寺院内。
裴应阑正想着回去再说,还没开口陆离就一屁股坐地上:“我眼睛都冒星星了,,又渴又饿。”
他们出门早,回去的时候陆离小口吃着糖包子缓神,人还虚着就跑那么远,又灌了一肚子豆浆想大口吃东西也吃不下,最终还是没缓过来,屁股一挨椅子都没来得及上楼就倒头就趴在议事堂的茶几上睡着了。
等陆离醒来时天也早已黑了。
“醒了?”裴应阑刚一推开门就见人已经坐了起来。
陆离揉着眼睛问查到什么没有。
裴应阑:“没有这号人,城里所有野僧还有挂单的和尚里也没有,更没有脸上受伤的。”但即使藏了人,寺院又不可能无缘无故强闯进去到处搜查,更何况他们只是赶路途中借住,本来傍晚就要出发的。
陆离双手撑在身后:“没有就没有吧,反正他也中毒了,那寺院有些古怪,一会儿要去探探吗?”
“不许去,白天已经惊到他们,有问题也打草惊蛇了,我们还得赶着回去等不到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再说,我可指挥不动这里的锦衣卫,得指挥使发话才行。”
陆离申完懒腰就往后一倒,打了个哈欠重新闭上眼睛。
裴应阑又握着两边肩膀把人提了起来:“别睡,你什么时候顺的炮竹?那些是要运到宫里过年放的。”
陆离继续合上眼睛:“他们要搬上马车就放后面啊,我又没有一整串地拿,再说了这不是运些过去先试试的样品嘛。”
“是,你把它一串剪成几节再一起拿。”
陆离睁开双眼:“什么嘛,我救了你!那个长毛的镜子邪门死了,背面包的还是剥下来的人皮。”
“谢谢,但这样太危险了,不小心把自己炸伤了怎么办?”
“咚”陆离又倒了下去,重新闭上眼睛装作听不见。
裴应阑:“行吧,好好睡,卯时醒。”
又过了一天,陆离坐在马车里眼巴巴望着外面。
裴应阑看她那样子觉得好笑,“能骑马了还坐马车?”
中途休息的时候陆离避开人在吃东西,他不放心地走过去发现陆离指甲颜色变成了黑青,“怎么变深了?”之前最多指甲青乌,手指也并没有异常,现在尸青色已经到手腕了。
马喂饱休息够以后又出发,陆离抬头对骑在马上的人说:“我不想坐马车了,但没有手套遮。”
“等下次路过市集买双手套。”裴应阑弯腰把人提到身前。
“嗯。”
等回到京城的时候陆离已经遮住脸戴了两天的兜帽,没走到谢府正门口等不及开门直接翻墙先跑进去找陆琼华了。
陆琼华让陆离躺在她腿上好方便给脸上扎针,“还好没受伤,尸毒怎么会突然发作?”
“我、我不知道,那和尚走在路上一股臭臭的膻味能飘好远。”
“膻味?”陆琼华思索了片刻,“是番邦和尚吗?”
“不知道,没查出来有这号人。”
裴应阑等管家开门进去后等在门外等着,碰上了下值回来的谢戚川,他抬了抬手想说些事情:“指……”
可谢戚川走得飞快根本不给裴应阑说话的机会,他只好又把手放下。
过了一会儿太医又来了,折腾到半夜开始不停狂叫的人才算消停。
裴应阑一直等在外面也不全是为了陆离,如果他要述职的对象在别的地方他也不会一直呆在这里,因为他也帮不上什么忙,现在人需要休息他也进不去,只能换到谢戚川的书房说话。
“说吧。”
“她被一面镜子砸到了正脸。”
“什么镜子。”
“一面形状做得像人脸一样的镜子,背面是带五官的脸皮。”
“幸好,是吓的。”谢戚川松了一口气,陆离现在真气混走气脉散乱探不出什么来,就怕是中了什么没见过的奇毒。
裴应阑有些诧异:“吓?”她不是连被砸烂脑袋的尸人都不怕吗?
谢戚川没搭理他,又狐疑地翻着手里的册子,上面确实没有陆离模仿的笔迹,白了从一开始就把人拐去誊抄文书卷宗现在又干杵在那里的人一眼:还算有点良心,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