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什么动静?”正在捆人的是陆离,她在问走到窗边看底下情况的裴应阑。
“看样子应该是禁军。”裴应阑把窗户轻轻合上,“夜巡可不走这条街,应该是他们早盯上了。”
听说是禁军来了陆离又把人捆了几圈,本来还想扎几针毒针让人别醒来,可这人在房顶被拖上来时就昏死过去了,管他真晕假晕呢,再套个麻袋,就是醒来想割断绳子也得花些时间。然后迅速开门溜到隔壁去再从窗户回来,飞快地捡着自己乱丢的衣服,团成一团丢到床上,屁股刚一坐下就又跑到隔壁去把床铺弄乱然后再翻回来。
收拾房间的裴应阑目瞪口呆:动作真快。
楼下一阵吵闹后又归于平静,客栈里的客人开始不被允许出去,出来的也被赶回了房间。
趁着还没来人之前两人下楼,下去之后发现楼下的房间门口都站着士兵,领头的在问掌柜:“整个三楼就这几间住了人?”
“是的军爷,这八月十五一过生意是不怎么样。”
那头领转了一圈后走到楼梯口看见两个人,“你们怎么在这儿。”
裴应阑:“我们……”
陆离:“我们来开房,刚从床上下来。”
是刚从房顶上下来吧?我说怎么没人拦还没人出声呢。那头领正是萧凌风,他看了眼陆离没拍干净脏兮兮还蹭上青苔的衣服,叫来掌柜问:“他们开了几间房?几时来的?”
掌柜答四楼三间房全包了。
萧凌风又问:“他们叫过水吗?”
掌柜叫来伙计,伙计被带上来:“没有,但浴桶早洗干净搬上去了。”
眼看着底下木偶戏班的人就要被带到后面问话,陆离赶紧往楼上跑,“现在要叫水了!快点端上来。”
掌柜和伙计没敢动,裴应阑问了方向后自己摸去灶房端水。
*
客栈里的其余客人留在客栈挨个问询以及查验外地文牒,萧凌风管木偶戏班的人,他们中有人说被请去表演保子菩萨凡间历劫的戏之前有好几回都有个女娃娃看到他们收摊,基本上都不给钱还厚脸皮抢前排白票。
锦衣卫也来了,不过是夜里蹲谁家房顶的那种,看见有动静便来了。
那木偶戏班的人查不到文牒又不太老实不说实话,但个个都是老实人嘴脸哭诉夜里遭贼,什么都查不出来萧凌风也不好说什么,又招来在外看守的人,得知那个洗澡的又翻窗户跑了两间房后,转头对裴应阑催促:“这一个时辰了,别是溺水泡囊了吧。”
偷偷给人塞了钱的裴应阑这才抬了抬下巴对身边人耍官威:“叫她下来。”
萧凌风继续阴阳怪气:“这是城防军务,跟你们锦衣卫可没多大关系。”
不一会儿陆离和一个锦衣卫就带了个五花大绑的人下来,裴应阑示意来的几个人都散了,帮忙抬人的锦衣卫也把手里的活放下来,几个附近蹲房顶的继续去蹲了,陆离抬着人走到一半被迫停了下来,她内心暗骂:死男人,先把这人抬下去会死啊?
萧凌风:“哟,你们开房还带绑票?”
木偶戏班的人正被带走往外面去,有几人指认了陆离,说她就是那个白票的,突然戏班班主伸出扯下蒙面的手指过去:“就是他!”
萧凌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那个抬到一半被趴着放下来的人,五花大绑像条黑虫,“黑灯瞎火都没看见脸,瞎认什么?”
“他身上沾了颜料!”
“接好了!”陆离正因为身体乏力而烦着,她直接踹了一脚,那条黑虫从楼上滚了下来。
下面的人赶紧去楼梯口堵住。
萧凌风过去看到脖子上的掐痕,“死人?”
陆离走下来后:“能抓着就不错了,等你们来人都跑没影了。”
萧凌风去翻看不是尸体胜似尸体的‘尸体’,脖子也断了,就吊着口随时都要断的气,“弄死了我还怎么查?”
“反正没死,死了也没关系,死人不说假话。”
结果换地方的时候那人不到半路就死了,又找来仵作验尸。
仵作将还软着的干巴尸体翻了几圈,“这周身骨头没断,是一伙的吗?”
“怎么不是一伙的,就是这个人,他腿上还有之前禁军箭羽留下的贯穿伤。”萧凌风指着那尸体上未愈合的伤口说,“他多半中了毒,被人围堵的时候估计也想跟他那几个同伙一样扭几下就自断骨头刺伤内脏吐血而亡,只不过被人打断了无法施展。”这个打断就是字面上的一打就断。
“断在颈椎下部,再加上照你说的至少一个时辰的时间,不是断颈死的。”
萧凌风擦了擦汗:“是吸成人干死的吧。”这还不如断颈呢。
仵作把嘴掰开捻出了几根卡在将尸体剖开一验,“他是中毒死的,不用做假证糊弄了。”
“你别骗我。”
“骗你做什么?”仵作指着心脏上有些肿胀充血的部分,“这可不是他天生就有的毛病,这边短时间内充血肿胀起来的,放血能延缓死亡,把他抽成人干那人再异于常人估计也不好受。”
“这么快就得出结论,你跟她是一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