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应阑作势要上去,陆离怕树给压断了赶紧下去了,一滑下去就被抱个正着,十分屈辱地被夹在胳膊底下带走了。
“你就不能老实点?”裴应阑窝囊地坐在木质廊桥底下交叉排列斜上支撑中间桥面的拱骨排架上收拾着自己的满头墙灰,陆离找的这能照到亮光的地方真不靠谱,比她高就站不直。
陆离蹲在上面心虚地扯出一截袖子给他拍灰,“那不是该死吗?也就仗着年纪大抓不了,老不死的。”
“他怎么对女鬼这么大反应?”
“他以前对年轻妇人下手的,弄出人命来以后有人保,然后就被赶出来只能对小孩下手了。”
“这么说你还知道他有后台?”
“知道啊,那糖吃了还上瘾呢。”
裴应阑懒得管那么宽,“现在夜巡的人太多,要闹鬼等过阵子再来吓他。”
“他已经没钱叫人去修屋顶了,天这么冷,等死吧,呸。”
感觉头上一股风穿过的裴应阑背手过去把人扯过来,“你往哪儿吐?”
“我吐空气!往哪儿不是吐?”陆离面朝男人被困在他怀里,一乱动就被收紧勒住腰背,“胸疼是真的!你别压着这边……”
裴应阑刚才吃了亏,现在非得把便宜占回来,松开困住她后背的手,“不信。”
陆离护着疼的那边不让碰,“真的疼,不许摸这边。”
于是那只手从善如流的钻到后背去,另一只手也松开了环住的腰,“真是做贼的料,这阵子也没见你感冒发烧。”
“身上有点脏,我们去开房吧。”
“开个头。”说着裴应阑作势就要起来,“最近客栈查得严,还不如摸黑回去。”
陆离抱着手臂不想动,裴应阑干脆把人竖着抱起来抗肩上带出去。
两人又争论了几句就往回走了。
回去的路上裴应阑被陆离咬伤的地方开始钻脑门地疼,等快见着院门时又被人叫住了。
“不好了!”那人火急火燎的,跑近以后又开始挤眉弄眼。
“怎么?”裴应阑瞥了下头示意抱着东西的陆离赶紧走人。
看着她把院门关上后那报信的人才说:“从上林苑接那老虎回来的人昨晚狎伎马上风死了,中午去找的时候他家还瞒着,我们碰见办案的捕快才知道。”
裴应阑点头,“跟南司勾搭又出去那人什么情况?”
“去兰府报信了,司农寺那个少卿明天大概来不了了。”
裴应阑随意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内心却是:可快点死吧,早点死早点替他“申冤”。
等报信那人一走,裴应阑像被烧了屁股的猴子一样窜进门,抽着冷气照镜子,几个紫到发黑的牙印在告诉他这锁骨真没白钻脑门疼,“等我睡饱了再收拾……”
彻底寂静后,城外一农家院落却在不停地搬运箱子、赶出马车 忙得热火朝天。
陆离中午鬼鬼祟祟推着独轮车收了一板货,刚运到门口就被据说已经出去的人逮住,把车一丢往房间里跑没一会儿又夺门而出往外跑。
“杀——人——啦————!”她被追得在寓所里围着宿舍楼转圈。
不少人听到动静赶来吃瓜:
“你瓜子哪儿来的?”
“门边拿的,这还挨揍了,要找指挥使打小报告吗?”
“你没看见指挥使怕她撒泼早溜边跑了?”
“我看他俩挺像的,真的神似!不会真是闺女吧?”
“你吃瓜子给钱了吗?”
“少、少一包没事吧?这口袋没扎好自己掉出来的。”